每一个民族都有着自己的习俗,传统。
在百米之外通讯靠喊的年代里,帮助远方不能归家的游子将对家人的思念,钱粮带回家中的传统已不知存在了几个千年。
寡妇门前是非多,周勃将刘季的钱财给了曹氏,来不及再看一眼粉嘟嘟的刘肥就急忙赶往另一处。
周昌结巴的毛病断断续续,只是独自一个人跟他说话,时间久了,脑瓜子都会嗡嗡作响。
“周兄,莫急莫急,你先听我说。”
拦住又要开口询问的周昌,周勃擦擦额头的汗水,接过对方递上的水碗,仰头‘咕咚,咕咚’喝光后看着这新盖的宅院,这才接着道:“你也知晓了,你从兄与季兄已从军了。为戍卒在上郡戍边。安心就是,我走的时候反正俩人挺好的。”
周昌慢吞吞道:“不是......服徭役?......怎么......从军?......”
周勃急忙摆手道:“我听得懂,听得懂。
我们在上郡找到当初来沛县的那位郎君了。季兄与周兄因在上郡服役时的发生过的那些事,不想再蹉跎岁月,整日里混日子,所以就跟着对方从军去了。”
见周昌又要开口打断自己,周勃一把拉住周昌:“你别说话!听我说完!你再打断我跟你翻脸啊!
我现在要回家见我母亲,还有我要成亲!好日子在后面,估计没多久你就喝上弟弟我的喜酒了,你要没事就过来帮忙,到时候我再与你细说!”
说完,趁周昌还在发懵,周勃夺门而出。
刚回沛县事儿这么多,周勃可不想跟这个结巴耗一天。怀里的钱很多,临走之时王尧说过要给盘缠,可自己从没想过这‘盘缠’如此之多。
那个尖嘴猴腮叫做猴子的家伙给了自己一辈子都没见过的金子。
自家虽然穷,可志气还是有的。但对方说如果不拿着这些钱财,郎君那里他不好交代,也就只能收下。
“哎,罢了。这恩,它日总能相报。”
走在路上安慰了自己的心灵后,周勃盘算着盖间怎样的新房。
越长大越孤单,烦恼也越来越多。也许是柴米油盐,也许是所谓的爱情,又或是亲情、事业。
成年人的责任往往不是出于自身,对自己负责。更多得是对身边之人负责。
比起对吕雉的绝情,王尧对远在另一处大山里的南宫雨就要深情的多。后世一个男人如果爱你,那他无论年龄多大都是幼稚的。
挥手让前来送信的酉一下去休息,南宫雨苦笑不得对身旁的南宫卫道:“要东西要的如此理直气壮,也就这小子如此厚脸皮了吧?”
南宫卫收回望向山谷的眼光,伴着少年人操练的阵阵吼声,笑道:“我这就派人去置办。”
自从先生无名越发的神出鬼没。山里的人又越来越多,当数百人听命于一人时,南宫雨的气质也再随着一天天的日子慢慢改变。
此时一袭黑色丝制长裙站在山坡上的女人,在阳光的映照下越发的雍容华贵。
且谷中独有的出尘气虽还不及满头白发的无名,但也足矣让这群少年人奉为仙女。
就连南宫卫觉得自己多看一眼,都是罪过。
小师弟又专门询问是否给项籍写信的事,让南宫雨也有些被冷落的感觉。如果两人不是有过同榻而眠,她都要怀疑自己的小师弟是否有杂七杂八的念想。
一旁的侍女诗儿看到自家小姐,面色越来越红。抬头望了一眼太阳,低声道:“少夫人,天气尚热,咱们回吧。”
南宫雨越来越喜欢‘少夫人’这个称呼,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这群少年先知有‘少爷’,再有少夫人。
他们的屯长以及后来随少夫人归山的另一群同龄人口中知道,少爷在他们走投无路之时,给了自己活下去希望的人。
哪怕他们连一面都未曾见过那位‘少爷’,但那个将他们聚在一起的胡人少年,此时正在跟随少爷在边境戍边,他们希望有一天自己也一样能够追随在少爷身边。
称呼对南宫雨来说比较重要,不在于爱情。而在于这群少年将来到底效忠于谁,这一点非常重要。
南宫卫围着山谷转了一圈,也没能找到铁匠,只好穿过后山向瀑布而去。
路过正在钓鱼的几人时,南宫卫问道:“你耶耶呢?”
铁匠的儿子没有答话,仿佛出声就会吓走即将上钩的大鱼。拿手一指,就算交代过了。
南宫卫的嘴角有些抽动,因为手指的方向是瀑布,如果铁匠脑子没有毛病,更没有闭气潜水的爱好,那里应该什么都没有。
南宫卫最初以为铁匠走了一遭北方后身心俱疲,回到山里修养几天也就好了。谁知铁匠现在摆明了一副养老的态势,
问过后才知道,这家伙还跟着少爷走了一遭西域。要命的是他居然也想从军,只是少爷用一句:“你跟我从军?你死了,我拿什么杀敌?”这样的理由,无情的拒绝了。
除了对那些少年人吹嘘自己身上的几道伤疤,其余时间很少看到他。
想到这南宫卫冷哼一声,这山里但凡是成年男子,身上又有几个没有伤疤的。
一脚将屋门踹开,手拿扇子躺在床上的人刚要开口怒骂,看清来人后急忙坐起,瞪着泛着绿光的两眼道:“少爷有事?”
将屋中遮挡地严严实实的窗户打开,南宫卫皱眉道:“你也不怕热死自己。”
鹰谓然一叹:“也不知道怎么了,现在看着太阳越来越心烦,索性就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