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随处可见道路两边还在伐木,夯土,修路的刑徒。甚至还能看到披头散发的胡人,再看的仔细一些,会发现这些人都被斩掉了大脚趾。
秦军士卒对这些刑徒如果说还有仁慈可言,那对胡人就只有手中的皮鞭。
一个像是匈奴的家伙在挨了数鞭之后奋起反抗,试图抢夺面前秦卒手中的兵刃时。身后的另一名士卒的长戈已经刺进了腋下。
鹿群在遇到老虎、豹子的攻击时,是不会反抗的,它们只会拼命的逃跑。不需要跑的赢身后的捕猎者,只要跑赢了同伴就可以。
羚羊、角马等所有的食草动物都一样。它们清楚的知道自己毫无反抗之力,自身无论是重量还是攻击方式都无法与食肉动物相提并论。
若是相同,那食肉动物一定也是群居。
但水牛等一些大型的食草动物却不一样,牙齿不够锋利的它们还有头上的角。角的锋利程度以及自身的重量让它们可以做出反抗。被这些大型食草动物顶伤甚至顶死的猛兽不会很多,但绝不会没有。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不只适用于野兽,人也一样。
当双方的弱者并不觉得对方比自己能强多少的时候,反抗就成了必然。
匈奴人在死了一个同伴之后,纷纷怒吼着。体格瘦弱的匈奴人用自己的牙齿努力撕咬着那些捆住强壮一些的族人手腕上的麻绳,哪怕对方也在用力的来回摩擦,牙齿已经冒出血迹,满嘴通红也在所不惜。
赵业命令商队靠在路边停下,没有武器,他害怕秦军会将他们也当做暴民从而斩首请功。刘季等人下了马车,远远的望着秦军跟这些匈奴人的争斗。
秦军在这里的人数只有数十人,连一个屯都不够。可已经挣脱了束缚,聚在一起的匈奴人最少在五十之数,哪怕没有武器,这些人也异常彪悍。毕竟他们在贫瘠的草原上,一根木棍也可以算做武器。
一名士卒一刀砍死了冲到身边的匈奴人后,大吼道:“不要理会逃掉的!就杀身边之敌!向我这里聚拢!”喊完这句,又对着那些被自己监管的刑徒怒道:“不得妄动!作乱者,连坐!”
震慑了蠢蠢欲动,同样向往自由的刑徒,这名不更骂骂咧咧的开始指挥着已经聚拢在一起的士卒结成一个小小的战阵向匈奴攻去。
“带弓弩的自行击敌,持戈者在前,持盾者护在两侧,进!”说完想到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援军赶来又大喊道:“骑兵至多两刻就到,速杀!”
“杀!”“杀!”“杀!”的吼声中军阵的长戈已经刺向了第一个冲上来的匈奴人,没有带盾,每名戈兵的身侧都站着一名右手握秦剑左手持盾的步卒,他们用剑保护着自己的袍泽,杀死躲过长戈冲到近前的匈奴。
看着匈奴人悍不畏死的死死抱住长戈,不更喊道:“弃戈!”
这支秦军也已经开始有人受伤,匈奴人也夺得了武器,拿起自己族人用身体折断的秦戈,挥舞着攻向近在咫尺的秦人。
当远处扬起尘土,骑在马上的秦军出现在人们视野里的时候,无论是匈奴人还是这些秦军士卒却越发的拼起命来。
见刘季眉头皱起,赵业摸着自己的胡须笑道:“可是看不懂?”
刘季转身微微点头,拱手道:“还请老兄解惑。”
周勃却是一头雾水,心想季兄跟这人说什么呢?
“为功罢了。”赵业说完,瞄了一眼刘季挂在腰间的布袋,那里面是他得来的赏钱。
刘季恍然大悟,匈奴人是为了活命而拼命,而这些秦军则是为了自己尽在眼前的军功而去拼命。
骑在马上的率长脸色很不好看,打马狂奔而来还没等抽出自己的武器,这场战斗已经结束,甚至自己眼睁睁的看着最后一个作乱的胡人被枭首,这让他的心情很不好。
若不是此地道路两旁人员繁杂,他都想下令弄死这几十个该死的步卒。
“禀告大人,作乱的匈奴人已被我等尽数斩杀!但向西逃窜者不下数十!”
率长随意拱了拱手,不再耽搁,直直的追了下去。
见自家爵至不更的什长将这一队百人骑兵忽悠走,一小卒低语道:“什长,逃走者不到十人吧,若那率长之后问罪我等怎么办。”
这不更没好气道:“你懂个屁,多出来的他会自己补上。他是骑兵,我看着像是游骑,本就是沿路巡视的,人家功劳不比咱们好赚?
也不知道那些做官的是怎么想的,非要把军功变成苦力。
摇头转身看了眼日头已经偏西又开口道:“将这些首级全都砍下来,带兄弟们回营,将刑徒一起压回去。”
一场骚乱从爆发再到被秦军镇压没有两刻的时间,刘季跟周苛还好一些,周勃却有些诧异。因为刚刚那些话根本没有避人,最起码自己这些人都能听清。
“今日或许进城有些麻烦,好在已距肤施不远,我等在此休息一晚如何。”
见三人还在看着已经准备离去的秦军,赵业淡淡开口道。
“也好,我等也有些劳累,那就再打扰老兄一晚。”
吃过晚饭,几人就在路边守着取暖火堆,谈天说地。
赵业此时给刘季的感觉有些奇怪,这个一只胳膊且年近半百之人在白天匈奴人头滚滚落地的时候,那面不改色的样子是装不出来的。可从简单的交谈中他又能感觉到商贾的精明。
而赵业也再重新打量着这同行一路的三人,尤其是这叫刘季中年男子。为人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