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平县衙役里的周礼、苏通、李峰三人,聪明沉着,再加上这三人还都是张晋领导的始平锦衣卫的外围成员,所以深得县令王猛的赏识,在王猛上任之后,周礼就被王猛任为都头,做起了衙门们的头儿。
自从一个多月前王猛决定要侦破“张升案”起,他们三人就执行着一项机密性非常之高的特殊任务——盯梢。
周礼、苏通、李峰,都曾是原县令张升的手下。早年张升在枋头当东耳门护城吏、枋头宿卫、执法中郎时,他们三人就紧紧地跟在了张升的屁股后面了。平时,这三个人好像一刻也不能离开张升似的,什么“大哥长呀”、“大哥短呀”,天天叫个不停,关系好的像一个人一样。
苻健开国之后,张升被调到始平县做了县令,他们三人呢,自然像“跟屁虫”一样,又跟在张升的后面,当上了大堂的衙役,完成了由“部队到地方的过度和转变。”不打仗了,在县衙里当差了,又是县令张升的好朋友,知道这一层关系的人,自然是要让他们三分。
忆当年,哥仨是何等地快活、逍遥,平时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玩就玩。那是何等地幸福呦?嚯,有大哥“罩着”,真的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可是好景不长,斜门上墙,突然有一天“大哥”张县令死了。啊!这……这……这?他们闻此噩耗,那是如摘心肝,嚎啕大哭,几次昏倒。几天滴水不沾,粒米不进。呜呜,这一下子周礼三人像是塌天陷地一样,当时就感到失去了擎天的大柱,护身的活佛。
他们两眼茫茫,如断寸肠,不过,他们共同感到“大哥死的蹊跷!”“难道大哥被歹人所害?”然怀疑归怀疑,难过归难过,再加上大哥已去,他们变的人微言轻,没有事实根据他们一时也无奈,只有沉默。
但是,自从那一天起,仨人也下定了找出大哥真正死因的决心。可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却完全超出了周礼三人的想象,因为暂代县令的县尉郭章,好像被什么人收买去了一样。对“张升案”采取了三步曲——一拖、二屁、三盖。简直是一推六二五,到头来是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令周礼等人,伤心的不得了,就在这时候,主簿张晋找到了他们,并对他们表明自己锦衣卫都尉的身份,思前想后之后,周礼三人就加入了锦衣卫,做起了密谍,静待时机。
他们跟着张晋等啊等啊,终于有一天张晋告诉他们,名声在外的王猛,竟然被英明的陛下派到了始平,当上了堂堂正正的县令,这令三人振奋不已。
一天,周礼三人,突然听说县令王猛要找他们谈话,好吗!而且在谈话中还命他们参加侦破“张升案”的工作小组,这令他们大喜过望,热泪滚滚,为此,仨人激动地连声请求任务。
对此,王猛心里有数,知道周礼、苏通、李峰三个人与前县令张升感情深厚,再者他们不仅是锦衣卫的密谍,而且王猛通过察言观色,王猛也相信他们的办事能力,所以果断任用了仨人。
为了保密起见,当时王猛用了只有周礼三人才能够听到的悄悄话,向他们下达了“盯梢”的命令。
盯谁的梢呢?关于这一点,王猛早就估计到了,只要是追察“张升案”、“军械案”的人,那一帮心里有鬼的家伙,肯定会慢慢地冒出来,肯定会“你走到哪,他们就跟踪到哪。”
因为那些歹人,心中有鬼,最怕找出了知情人,最怕找到现场,最怕露了馅被官府杀了头。
很快,事如王猛所料,如,王猛在去张升出事的渭水沿岸现场勘验时、王猛走访沿河百姓之时、王猛到云龙滩查看抛尸地方时,甚至包括衙役到道桥掾冯冲家问话时,都有不明人在悄悄地跟着。这些不明身份的人,不是躲在丛林中,就是藏在石逢里,要么爬到树杈间,或者化装成男女农人、商人、走卒甚至是乞丐,等等。
孰不知,盯梢人后有盯梢,王猛派出的盯梢人,正在日夜不停地跟踪他们呐,真可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周礼、苏通、李峰三人,自是用心,且也干练,他们今天盯,明天盯;爬着盯,唱着盯;走着盯,坐着盯……几乎是时时刻刻都在盯。
好嘛,没有多长时间,这帮跟在王猛、张晋、云明等侦察人员后面的不明人的老底,却在一个大雨天里,突然暴露了。因为在那天的大雨和炸雷声中,周礼、苏通、李峰看得清楚,他们“熟识”的不明人,正潜入到一家侯爷府里。
周礼他们三人在确认无误之后,立刻意识到这是一条极为关键的线索,他们三人之中带队的周礼当即决定,留下苏通和李峰继续盯梢,他自己则连夜赶回县衙,把这个情报告诉王猛和张晋。
夜深人静,青草伏地,虫声唧唧。在县令王猛的舍内,灯火跳跃,水钟漏滴。屋子的主人王猛还没有休息,而是在后堂正与主簿张晋、廷掾云明一起,叙说着“张升案”事。
按说破案打黑,功在一方,造福乡里,宜在公堂之上堂而皇之,高言白理,海吹胡语一番,再辅之以似懂非懂,莫测高深的大话虚言才好。这样做来,既能声起衙司,又能振噪县域。
况且,这县令当着,大印拿着,腰板倍直,拳头倍棒,那就应该高高在上,管着百里大地,那也就一如“百里侯”一般啊何必这般自虐作贱,而低调低到了把公事,也拿到了家中的后堂,由几个“县里的大员”这般偷偷摸摸地聚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