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珍点了点头,又打量了张四狗一翻 ,沈廷珍对张四狗的态度一直在转变。
沈廷珍从刚刚一进到学堂里来,先是感激张四狗为沈鹭使用野山参保住中气,又怀疑张四狗别有用心要让沈鹭入住祠堂。
然后沈廷珍又是欣赏起张四狗的多智,现在张四狗已经看不出沈廷珍的眼中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了。
沈廷珍此时已经没有了之前长辈的做派,虽然还坐着,那只是因为沈廷珍真的老了。
但他语气之中却是充满了谦虚,他虚心得问道:那我现在当如何应对?
张四狗说道: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如若做不到一劳永逸,那么那个堕入风尘的白莲邪祟必定又会卷土而来。
你的意思是
一定要把那风尘女子绳之以法。而且还不能连累到沈家。
沈廷珍眉头一皱,摇头道:谈何容易!凡是白莲邪祟的案子锦衣卫都是要过问的。凡到锦衣卫手上的人,没有一个敢不开口的。
张四狗说道:这还得谋划一翻,还请沈老太爷与我细说那风尘女子与沈大公子相遇邂逅之事。
沈廷珍苦笑一声说道:什么邂逅呀。老夫现在是想明白了,那其实就是一场早已安排好的事情,让我那不肖儿子入套用的。只是他还在执迷不悟!
沈廷珍并不担心被人偷听而去,因为他知道,在下午开课之前是不会有人到这里来的。
冯舜渔是一个严格的好老师,在沈家子弟读书的时候,沈家的仆从是不许在一边伺候的,连端茶倒水,铺纸研墨都不行。
于是乎学堂变成了仆从们的一个禁地,就算是散了学,他们也不敢到这里来,怕触怒了冯舜渔。
沈廷珍叹息一声,与张四狗在学堂之内小声得说起了沈江的往事来。
解州自古便出盐,而沈家是盐商。
沈家在解州那里派了人守支取盐,那一年沈家得到消息说是轮到沈家取盐了,于是沈江便照沈廷珍之命去了解州。
沈江到了解州以后并没有马上取出盐来,这种情况就要进行一些公关了,而公关难免要应酬花费。
就在沈江在解州做这一套事情的时候,认识了一个风尘女子。
那风尘女子能书会写,而沈江也是文人一位,两人情投意合,一拍即合。
虽然情投意合,但沈江一开始也只是认为风尘女子只是在逢场作戏,为的只是自己口袋里的银子,并无好意。
而风尘女子有意让沈江为自己赎身,希望留在沈江身边。
但沈江身上的银子都是沈家公出的,都是做生意用的,哪里能有那么多的银子去为青伎赎身。
让沈江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那名风尘女人居然自己拿出了一千多两银子交给沈江,让沈江去为自己赎身。
这不就等于白送了么!
沈江因此而为之感动,觉得这个风尘女子是真的对自己动了真情了。
沈江在解州那里办好了生意上的事情之后,便把那女子随着运盐的队伍一起带回了家中。
沈江要把那风尘女子纳妾,但沈家长媳王氏不肯。
沈廷珍也觉得沈江这样做对不起王氏,且也不合沈家的家归家教。
沈廷珍在训骂了沈江一顿以后,沈江把那风尘女子安排在了外宅居住。
可那长媳王氏依旧不肯,且天天吵闹。
沈廷珍为了家中的和谐,最后强制沈江把那名风尘女子驱离了。
沈廷珍所讲的比之前沈浪对自己所转述的相近,但要丰富得许多,毕竟沈浪并没有参与到此事件之中,而沈廷珍却是当事人之一。
张四狗问道:那当时您如何知道那风尘女子是白莲邪祟的?
沈廷珍叹了一声以后,说道:那女子在离开了沈家没多久便又回来了,只是当时没有住进沈家大宅里,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只是察觉出我那不肖子的异常,随后派人跟随了一下。
沈家家长派人跟踪自己的儿子也算是奇闻了,沈廷珍说的时候也觉得有一些不好意思,其实这也不能怪沈廷珍,谁让沈江有前科呢。
张四狗问道:他又把那个女子养在外宅了?
对。但这一次不一样。在那个女子到来没多久以后,大同那一边来了一支锦衣卫人马,把蒲州城几乎翻了一遍。说是查找从大同那里跑过来的白莲邪祟头目李自馨一伙人!
张四狗两眼一亮,说道:那时候您就怀疑那女子与白莲头目李自馨是一伙的?
不是怀疑,是肯定!沈廷珍又叹了一声。
为什么这么肯定?
当时我去了一趟不肖子的外宅,我再一次见到了那名女子。当时她受了很重的伤!
孝子讲究孝顺,不肖子得用肖字,不能把孝这个字玷污了,所以念不肖。
沈廷珍又道:全都是刀枪伤!而且她还不请大夫,只让我儿去运盐队里拿一些创伤药。
沈家是蒲州的盐商,自然是有自己的运盐商队的。
一支商队在外面难难免免得会有一些事情,就算是没有遇到山匪之类的,也会因一些意外而使得身上磕磕碰碰,所以也自备一些创伤药、 金创药在身上。
张四狗道:全城搜捕、刀枪伤、不请大夫,隐而不出。的确可以肯定那女人即是锦衣卫的搜捕对像了。那后来呢?
沈廷珍苦笑一声道:若是报官,我那不肖子怕是也会被牵扯进去。是我护犊心切,所以
所以您当时并没有报官。张四狗接口说道。
沈廷珍点了一下头,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