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公子哥
王福被两个衙役从地上架了起来,押回到了正堂正中间。
赵吉通冷笑着走上前来,解去王福的腰带,把他身上的衣服一敞开,里面赫然还有一件外袍,而且外袍之上的确还被喷溅着一些血星点。
赵吉通冷笑一声,拉开了王福外袍的右边袖子,只见得那袖子下面还卷着另一件外袍长袖。
赵吉通轻声得对王福说道:“牢里的日子不好过,想过得舒服一点呢,就让你的家人朋友来找我赵吉通!”
赵吉通一边说着一边放下王福里边卷着的袖子。
这袖子一打开,那血迹便被一览无疑,此时谁是真凶已经明显了。
浦鋐说着拿起了官案上的那段张四狗的袖子说道:“这上面的血掌印加上你身上还穿着的血衣,想来不用本官再说什么了吧?人犯王福!你还有何话好说!本官也许你自辩!”
王福恶狠狠得瞪着张四狗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浦鋐再一次问道:“你若是再不说话,本官可就当你默认,要结案了!”
所谓结案并不是真正断判,而是阶段性的。也就是结束对张四狗的指控,下一次问案,审的就是那仆从王福了。
王福仇恨的双眼还在盯着张四狗,这把张四狗给看得有些炸毛。
浦鋐放下手中的血袖,一拍惊堂木说道:“人犯王福,虽说杀人动机不明,但证据确凿,押下去立案再审。张四狗无罪释放。退堂!”
张四狗听得“无罪释放”四个字连忙从地上崩了起来,就差哭出声来了。
张四狗原本是想追上去说一些感谢的话,但自己的身上还被铁链给锁着。只得眼睁睁得看着那县令浦鋐转身向后堂而去。
那浦鋐一边往回走边嘀咕着:“真是一个人才呀!张家要出能人了!就是这名字听得有些扎耳。”
张四狗看向赵吉通,赵吉通轻笑一声说道:“行!你命可真大。摊上了人命官司你打都没打,全身全影得就出去了,我办案这么多年以来你还是第一个呢!”
张四狗腆着脸苦笑道:“也好在赵壮士没有太为难我,改日必然备上一份礼给您送来。”
赵吉通听得张四狗的话十分满意,虽然他知道这可能是客套话,估计以后也见不着张四狗,但却十分受用。
“走吧!”赵吉通为张四狗解去身上的铁链说了一声,然后转向了王福,对着王福笑道:“我们去大牢里聊一聊,你在本县可有什么亲戚可以一一告诉我。”
王福没有说话,他瞪着要杀死张四狗的眼神被赵吉通押走了。
张四狗此时就想着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连忙急冲冲得向外而去,没一会儿便窜到衙门口。
正此时那位比张四狗还小一两岁的二弟张四蛋向着张四狗便跑了过来。
“狗哥!狗哥!你没事吧!公差说你杀了林书吏,这到底怎么回事?”张四蛋问道。
张四狗叹了一声气说道:“不是我杀的,而是被仆从王福所杀,然后嫁祸给我。虽然我被药倒了,但当时雅间就三个人,一个死了,我又认定不是我,就只能是他王福了!他除了急中生错之外一切都安排得很合理。他们应该是计划了很久了,这事怪得很……”
“狗哥,你又多心了。那个仆人应该是第一次来浦州城,之前都没有见过你,谈不上阴谋许久而嫁祸给你吧。我真不应该跑去给娘买什么零嘴,这回家怎么跟爹说去……怕是爹知道了这事,你又是一顿揍!”
二弟张四蛋急道:“什么都别说了,先回家吧,得快一些把这事跟三舅说一说。”
张四狗也表示同意,他们这一抬脚,没走出多远,便听得了一边有人嗤笑起来:“快来看呀!衙门口走出一个断袖者!衙门现在都不管这等有伤风化之事了么?”
那人一开口,周边的人也一同大笑了起来。
张四狗累得很,哪里想去理会那些人的闲言闲语。那张四蛋却是不干了,他生气得转头去寻刚刚说话的人。
却见得人衙门大门不远处有一个赫然站着一位衣着豪华的公子哥。而公子哥身后还跟着两三个儒生、家仆。
公子哥手里拿着折扇正在向着张四狗指指点点。
张四蛋气着对张四狗说道:“是裴炫光。”
张四狗白了一张四蛋一眼说道:“别理他就是了。那种公子哥有什么好搭理的。”
裴炫光祖上居于闻喜县,后来有一支也侨居于蒲州城。裴家是这一带真正的名门望族,时代不管如何变更,裴家总是那么兴盛,至唐朝时达到顶峰。
裴家是蒲州城里的世家大族,裴炫光是其族中子弟更是纨绔子弟一名,他仗着家中有钱常常戏弄他人惹是生非。
蒲州城里几乎都知道这个人,而常入城入的张四狗 、张四狗蛋兄也都认得他。世家大族的纨绔子弟在县里作威做福习惯了,本就是这种做派。
但裴炫光并不认识张四狗,他只是看到了张四狗的惨样,想要调笑一翻而已。
张四狗不想理,但是张四蛋却压不住火气来。
裴炫光却还在调笑道:“喂,断袖者。你那袖子是割给谁了?我倒想见识见识!”
裴炫光在调笑之后,跟随着他的一边随从朋友又是一阵的狂笑。
张四狗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突然站住了脚步,回过身来,远远得对着裴炫光十分有礼貌得作了一个揖,然后笑道:“这不是裴公子吗?您想知道那支断袖在哪?来来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