臬棙鸡一伸手把同伴阿噔啜按下,健瑭也拦住了义诚。

嗣昭说道:“过去新城有两大害,一个是满城的积粪,一个是成群的野狗。我们清理了积粪,现在还剩下野狗,既然地里需要,为什么不趁机清理了这些畜生?

把城里的野狗抓出来,放到果园附近,不用我们喂,这些畜生自己就会漫山遍野找吃的,什么蛇鼠狐兔也别想祸害这里。这样既除了城里的害,也保住了我们的瓜田,还省下了狗粮,你们看如何?”

李德珫微笑着说道:“嗣昭的主意好,就这么干,你俩还动手么?”

阿噔啜和康义诚互相瞪了一眼,各自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于是城里的野狗遭了秧,或者说自由了。

成群的野狗受到小儿们的围剿,不仅是安庆部和萨葛部童子,城里的牙军小儿也参与到这个有趣的游戏里。

没人要钱,他们要的是荣誉,谁能抓到最大最凶猛的野狗,谁就有了在市井吹嘘的资本。

最终,荣耀归于存璋,他抓住了小牛犊一样的大家伙。只是据说这是哪个寡妇家养的畜生,一连几天,一个强壮的突厥妇人在军市里边骂边哭,嚎的惊天动地,却找不到偷狗贼。

小儿们哄然大笑,存璋满脸通红。

随后城里的野狗和山上的狼爆发了激烈的战斗,入侵者和守卫者为争夺每一寸地盘血腥撕咬,狼嚎狗吠彻夜不停,果园周围上演了最野蛮血腥的一幕。

导演这场闹剧的沙陀小儿们乐的前仰后合,一到天亮就上山寻找野兽厮杀的痕迹,除了满地的血,连块骨头都没有,失败者被胜利者吃的干干净净。

这本来就是塞下的生存法则,野兽如此,人也没有太大差别。

嗣昭没有让安庆部兄弟参与耕种,现在地里各部小儿已经有了20余人,有牛有马,力量充足。如果安庆部掺和进来,那么斗殴立刻就会成数量级增长,这绝对不利于耕作,而他自己又不够强大,无力干涉。

最好分开他们,至少是相对分开,他对安庆部的人另有大用。

嗣昭的安庆朋友大多世代边将,家中良田甚多,羊马成群,并不指着这块地讨生活。之所以在这里拼命的干,只不过是在尽对王家的义务,他们并不想分这块地一杯羹。

可正是这样,嗣昭才更需要他们。

在风谷山驿他就明白,地里的出产终究是有限的,那不是真正的钱。真正的钱,是那些拥有水碓水碾,拥有磨坊织坊的寺院、权贵和商人,他就要做那样的人。

可是这样,他就需要工坊,需要器械,需要工匠,那是很大一笔钱,他一个11岁童子哪里有那么多钱。这点钱对于王家算不了什么,但是他仍然不能向养父开口,如果那样就不配做王家人,永远被存璋嘲笑。

他没有钱,可他有朋友——他的安庆部朋友。

这些豪族控制着安庆部大部分工匠,有了他们的帮助,作坊的难题迎刃而解。

“七哥、健瑭大兄,你们的生意不在田里,而在田边作坊。和我联起手来吧,将来这里的所有都是我们的,一切收获,我们平分!”嗣昭的眼中发出灿烂的光芒,他现在懂得了,热情也会感染人。

他曾经不愿说话,因为他磕巴,因为没有人听他的,也没人需要他感染。但是现在不一样,他身边聚拢着很多沙陀儿,他要鼓舞他们。

当他说出沉重有力的话语,当他放声歌唱的时候,他的磕巴不见了。

“那还用说?”李德珫微笑着说道。

健瑭却说道:“为沙陀王氏效劳,是我安庆男儿的职责,我不要你的收获。”

嗣昭坚定的说道:“不,在这块地,我说了算,哪怕只有1文钱,也是大家平分!现在是这样,将来是这样,永远是这样。。。毗沙门天利益众生!”

安金全笑道:“看不出你个南蛮小儿,倒真是条好汉。”

康义诚大声道:“如果你能说到做到,我就跟着你,一辈子跟着你!”

嗣昭的耕作队伍,就这么磕磕绊绊建立起来了,每天都有无数的难题。而他即没有钱,也没有强大的弓马,他只有一个农夫的脑袋,和沙陀王氏一往无前的热情。

嗣昭每天精疲力尽,他的铁犁也重新沾上了牛粪,他的弓马大有长进,他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他深信这都是毗沙门天王的眷顾,他要为神佛做些什么。

5月的神武川,正是盛夏时节,日长夜短,万物蓬勃生长。

果园的西瓜长势良好,蔓条伸展,一切顺利。葡萄插条也顺利生根,沙陀儿们把带根的葡萄幼苗移植到大田中,足足80亩,6千余株,那是一望无际的葡萄园!

葡萄蔓和枝叶慢慢成长起来,烈日下,沙陀儿们欢天喜地的搭着葡萄架。

嗣昭却一个人回到牙城,拿着扫帚背篓,把落到地上的榆钱清扫干净,足足收集了5大背篓。当白日的酷暑逐渐散去,他跨上马匹,带着满满的榆钱来到南寺。

新城南北各有一个寺庙,北面当然是毗沙天王寺,南面就是觉兴寺,俗称南寺,是数十年前西僧清宽所建。毗沙天王寺太伟大,香火自然旺盛,南寺就冷清的多,在这里上香的多是老弱妇孺,或是求子,或是求解疾病,或是祈求子孙平安。

嗣昭和父亲一样,崇拜毗沙门天,但他认为如果想为佛做点什么,不如帮助南寺。

他背着锄头和榆钱来到南寺,对主持僧觉尘说道:“大师,我想礼佛,可是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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