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内堂的大门,就那么被推开。
率先进场、是一袭军服、佩大校衔的红衣佳人。
短筒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清脆。
每一下,都好像踩在众人心脏上。
然后是约莫两百名荷枪实弹的卫兵。
统一炫黑制服,肩章龙蛇踏龟。
进场之后,便排成两排,标枪一般笔挺。
杀气腾腾。
“恭迎少帅!”
红衣佳人缓缓开口。
“恭迎少帅!”
两百名亲卫跟着朗喝。
声音连成一片,好像惊雷震天。
便有一道身影,自门口缓步而来。
短筒靴,白手套,身披军氅,身材雄伟。
就那么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刹那之间,好像人间所有的光线都受到牵引,汇聚在他身上。
身影迈着均匀缓慢的步子,到了场间,解下军氅。
刷!
所有人都睁大眼睛,满脸震怖。
此人——身着蟒袍。
十四条紫金线,纵横交错,胸文五爪大蟒,利爪过肩。
偌大帝国,敢穿蟒袍的,唯有那个男人——北境之主,帝国圣者,天策少帅!
看着这个犹如神明显圣般的男人。
苏定康傻了眼。
苏伯南、苏仲北、苏梅、苏凯、苏尘、苏杰、苏欣茹,所有苏家人,满堂宾客,全都傻眼。
他……他是李策!
他们方才各种嘲笑、各种讽刺的那个人。
李策……就是李天策。
最荒诞的荒诞,照进最现实的现实。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当初你们对本帅的侮辱、诋毁、谩骂,我早就放下。”
李策目光清冷,环视一周。
“本帅虽不可能拿你们当亲人,但看在义母的份儿上,我可以不计前嫌,不给你们任何人计较。”
“奈何——总有些人,喜欢犯贱。”
“本帅今日去而复返,并不是要证明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们——”
“我李天策,七尺昂藏,顶天立地。我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出身,还在襁褓中就被亲生父母抛弃,总不能是我的错。”
“但我这一生,能够决定自己的现在和未来。”
“饭可以乱吃,话总是不能乱说的。你们这些家伙啊,为什么就非要逼我跟你们较真呢?”
他眸光中如有电芒,扫视一周。
苏定康一个趔趄,就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苏伯南、苏仲北等人,也是差不多模样,诚惶诚恐,惧到极点。
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有胆子说话。
满堂的死寂。
冲击太大了,所有人脑袋都宕机。
他们以为的狗杂碎、小野种,短短七年,竟是完成如此华丽的蜕变?
摇身一变,成了权倾天下、国士无双的天策少帅?!
他们这些人,便是全加起来,也抵不上他的千百分之一!
甚至说,这个时代,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能跟他相提并论。
毕竟他才二十五岁。
在偌大帝国,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在民间的声望,更是隐隐压过神武陛下这位中兴之君。
在帝国的名气,那就更大,绝非帝国其他任何人可比。
毕竟在罗刹、元突、高丽、神风、包括大洋彼岸的阿美利卡联邦,都有这样的说法——李天策一人,便代表帝国的百年国运!
“陈师爷,帝国律法你比本帅熟,谩骂诋毁本帅,是什么罪名?”
李策扫了一眼,目光放在陪钱谦同而来的刑名师爷陈济身上。
“启禀大都督……根据专为您一人而设的八三七特别条款……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杀头之罪。”
陈济连忙答道。
此话一出,苏定康、苏伯南、苏仲北、苏梅等人,脸色更白。
便都开始哀嚎,开始求饶。
“策儿,饶命啊……我……我是你外公啊。”
苏定康瘫软在地,涕泪横流,悔不当初。
“你是我义母的父亲,又都七老八十了,我不杀你。”
李策看着如条老狗般的苏定康。
苏定康大舒了口气。
“策儿,我是你大舅舅啊,我错了,是我糊涂,是我瞎了狗眼……”
“策儿,我是你二舅舅,我们是一家人啊……”
苏伯南、苏仲北也连连告饶,跪着爬到李策面前,磕头如捣蒜。
“策儿,我是你小姨,我……我还给你介绍过女朋友的……”
苏梅也连连告饶。
“少帅,我是你大表哥……”
“少帅,我是你表姐,小时候我们一起玩儿的……”
苏凯、苏杰、苏尘、苏欣茹等人,也纷纷求饶,拉关系,套近乎,丑态百出。
“亲人?”
“长辈?”
“天天戳我脊梁骨,骂我是狗杂碎、小野种,便是我的亲人,我的长辈?”
李策摇了摇头。
“你们——可真是健忘,这么快就忘了刚才的恶毒和嚣张。”
“不过很遗憾,我这人记性很好。”
“好好吃完这顿吧,吃完后,我送你们。”
李策说完,转身便走。
“没听到我家少帅说什么?让你们好好吃完这顿饭,再送你们。”
商红叶眸光冷冽,挥了挥手,那两百名天策影卫,便解下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苏伯南、苏仲北等人。
苏伯南、苏仲北、苏梅等人,全都吓得,脸色煞白,有不堪者,直接瘫软在地,屎尿糊了一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