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镇守真要是能心怀百姓的话,那可真是杉鹭镇百姓前世修来的福祉,但事实却是,你不光拿走了这二十万铜币,还与鼓动林卓富和施东昌加转行木材,为的就是提高杉鹭镇的赋税,好让你早日高升森木城副城抚,后来计划失败,你便抢走了林卓富的客栈,将其改名为衫鹭楼,与郜天岩合伙经营,另外,恐怕功高已经被你灭口了吧。”荣睦顿了顿。“至于怎么灭口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一派胡言,商人之间,从来都是狗咬狗,一嘴毛,你们之间的事情,与我何干?”季腾海随意地扫了眼施东昌和林卓富投来的不满目光。“至于田功高嘛,他虽然打了十口枯井,但还是通过修缮老水井,增加了老水井的出水量,以此弥补了那十口枯井,这一点杉鹭镇的人可都是有目共睹的,不然他又怎么会通过森木城的验收呢?”
“季镇守,既然你先提到了验收,那么我就又不得不提到另外一个人,名叫任广。”荣睦目光炯炯,紧紧地盯着季腾海。“他可是森木城专门负责此事验收之人,森木城监察吏任宽的亲弟弟,你正是拿出修缮将每口老井的七万铜币中的三万五千铜币全部给了他,这才通过了所谓的验收,而田功高几乎是赔钱修缮的老井。”
“呵呵……”季腾海闻言,依旧面不改色,可是其后背则顿时冒出了不少冷汗,面对荣睦如此详细的描述,他就算是想要反驳,可都无从下口,毕竟这件事情,并不是无人知晓,因为任广可是一个十足的混蛋,自己找他来摆平验收一事,实属无奈之举,不然这镇守也不至于坐到今天。
他清楚,迟早有一天会出事,但没想到一晃过了八年,也就没有再将此事放在心上,如今不料被荣睦发现,心中悔不当初,可他转念一想,荣睦虽然所说的事实,但空口无凭,不能作为他的罪证。“荣文书,你编的故事可真精彩啊!”
“这是任广亲自写下的认罪书。”荣睦早走防备,从包袱里拿出了一张写满字迹的书信,放到了季腾海的面前,落款处清晰可见任广的名字和手印。“季镇守,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任宽在三年前突患恶疾暴毙,而失去了靠山的任广第二年就入了大狱,至于他所做的那些个坏事,早就别人牢记在心,也算是墙倒众人推,一报还一报了。”
“荣文书不知从哪里找来这张纸,虽然上面写着的东西看起来有点意思,但保不齐是伪造的。”季腾海扫了眼那张写满字迹的纸,特别是看到除过任宽画的押之外,还有森木城城抚的印章后,并没有完全失去抵抗的念头,冷冷道。“毕竟凭借你文书一职,可拿不出这样的东西来”。
乐万里同样好奇地将那张写满字迹的纸拿了过来,与荣景山等人仔细地看了起来。书房内,再次归于平静,只剩下季腾海身后的胡师爷和四个护卫紧张的喘息声。作为腾海身边的人,季腾海的所作所为,他们再清楚不过。
“季镇守,我乐万里以杉鹭镇商会会长的职位和名誉做担保,此证据的确是真的!”乐万里将写满字迹的纸抵还给荣睦,严肃地看着季腾海。
“呵呵……”季腾海依旧没有放弃抵抗。
“季镇守,这旱井其实并不可怕。”荣睦接过那张写满字迹的纸,装进包袱里,看着面色如纸的胡师爷。“可怕的是,那里面竟然会渗出些水来,而这渗出的水,造就了一个潮湿阴暗的环境,恰恰成了鼠患的藏身之地,我想当初灭鼠的时候,季镇守一定还指使你向井中投火来着吧?”
“没……没有!”胡师爷早已被吓得面无人色,脑门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正不住地向下流着。
“季镇守,如今真相大白,你为了贪图二十万铜币的打井钱,间接的导致了杉鹭镇鼠疫,而且还以欠钱为名,灭了田功高的口,真是好手段啊!”荣睦缓缓道。“我想,你这个镇守,今天应该做到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