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营帐内,刚才还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欲言又止的尴尬场面,随着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的安静,变得愈发奇怪。
所有人都憋着一肚子的话,想要表露出对军功的渴望和冒险的怀疑,可碍于面子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开口,所以大家都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毕竟,不论是于爽还是屈先杰,又或是文军师和其他军师,他们的资历都比荣睦深的多,地位跟官职也高得多,最为重要的是,年纪还大出许多,毫不夸张地说,以他们年纪最小的文军师来说,给荣睦当爹都绰绰有余。
要知道,不论万山王朝还是宗室王朝,别说是文官武将,就是平民百姓都十分看重论资排辈,更对面子二字视为第二生命,因此场中安静地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呼呵……呼呵……呼呵。”
这时,靠坐在椅子的荣睦,竟然呼呼大睡起来,而且还发出了巨大的鼾声,令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阵青一阵白,恨不能一脚将他踹醒,可联想到刚才他们自己的举动,又不敢发作,只好将愤怒憋在心里,把目光转向于爽,以求这个军中的老大出面,制止这个无礼行为的同时,替他们出一口心中的恶气。
感受到众人心中的想法,于爽的脸上不自觉的有些发烧,再强忍了半晌过后,终于忍无可忍,用力咳嗽地了一声,想要将荣睦从睡梦中唤醒,但效果却不尽人意。荣睦依然像没有听见一样,呼呵呼呵的继续打着呼噜,而且嘴角还流出了哈喇子,顺着下巴流到了衣领上,这样的形象与号称虎狼之师的宗室王朝军队极不相符,令众人的愤怒几乎到达了极点。
可饶是如此,于爽依然保持着一等司马的气度,轻轻拍了拍桌子,沉声道。“荣睦……”
“嗯?”荣睦茫然地睁开双眼,不知所措地目光扫过怒气冲冲地众人,虽然这一切早就早预想之中,可心中还是忍不住暗自窃喜一番后,故意又露出一副极为无辜的样子。“怎么了?”
“呃……这……”憋着一肚子火的于爽被荣睦这么一问,已经到嘴边的苛责,反而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得将目光转向文军师,以求缓解尴尬。
而文军师则故意扭过头去,回避于爽。这一次的黑脸唱得极为失败,不光没有获得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反而还让他丢尽了脸面。这几十年以来才积攒起来的威望,不过在几刻钟内,就消耗殆尽。
此刻,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其他军师对自己的不屑与蔑视,就连他们有些不大正常的鼻息,都被看做成对自己的侮辱和嘲笑。现在,用无地自容来形容文军师的心情,可以说再合适不过了。
至于其他在场的众人,则早已被荣睦的无赖行为惹得怒火冲天,作为军中的老油条,他们无不清楚,军中最大的规矩,就是服从命令,而命令首当其冲的便是要尊重上级,像荣睦这般大不敬的行为,在他们的从军生涯中还闻所未闻,所以,若不是于爽在场,他们恨不能立刻就冲上去,将荣睦按在地上暴揍一顿,以解心头之恨,以正军中纪律。
“是攻打坝阳城一事吧?”众人的反应尽收荣睦眼底,虽然军师们的反应着实令他鄙夷和反感,可于爽的表现却让他佩服有加,的确有一等司马的风范,只得他好生学习一番。
另外,他也见这出戏的效果已经基本达到,所有人也再无刁难他的意思,这才缓缓站起身,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严肃道。“当然,若是你们还想攻下坝阳城,还有什么其他好法子的话,末将绝对管好自己的嘴巴,照办便是,如若不是,我也不介意继续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如何?”
众人闻言,虽然依旧没有人啃声,但神色则缓和了许多,尤其那种怀疑与抵触,不满和排斥的表情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之下的蠢蠢欲动。
“当然,正如文军师所言,其中有不少的环节风险不小,可你我皆是军人,应该知晓没有白来的军功吧,所以既然如此,那便快些动手吧,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至少赶在子时之前,可以占领坝阳城,若是没有什么异议的话,我在营帐外面恭候诸位。”荣睦十分恭谨地对着文军师施了一礼,继续趁热打铁,可为了给众人一个下的台阶,还是拿起水壶,昂起脑袋又喝了几口,连忙转身离开了营帐。
随着被荣睦掀起的营帐布门重新关闭,场中所有人的眼中再次浮现出了狂热的目光,那是对攻占坝阳城的极度渴望,和对军功的无限渴求。
显然,在文官与武将的斗争中,如果不靠武力的话,文官往往会笑道最后。同样,不论宗室王朝皇族还是万山王朝皇族,为了确保自己的统治地位,都会对武将有所打压,这也是为何文官总会力压武将半头的原因。
“按照计划速速集结,赶往坝阳城!”于爽也是不再犹豫,站起身大手一挥道。
“是!”所有人立刻起身抱拳应道。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两千五百人的军队便集结成两支队伍,按照荣睦的计划,分头浩浩荡荡地朝着坝阳城南北城门进发。尽管经历了刚才的不愉快,但荣睦并没有放在心上,依然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紧紧跟在于爽身旁。
这样以来,倒是令于爽有些不大自在,说话不是,不说话也不是,而文军师的这种感觉,自然不比于爽小,他们俩本来都以为荣睦会屈先杰同行,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