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宇所熟知的历史当中,萧禹此人因为急躁、狭隘所以不被李二所喜欢。当然这还是其次的,毕竟是宰相嘛。
但早在贞观四年,也就是两年前,原本的萧禹就应该,因弹劾李靖杀了突厥颉利可汗的妻子、隋室的义成公主。而被人攻伐惨遭第三次罢相。
活到这一世的时候,又是陈宇的蝴蝶翅膀扇了两下,导致这件事情并没有发生。因而萧禹如今还是在相位,他的威严虽不比老房等人,但却也能算几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话再说回来了,如果只是小吏明知故问的话,李二一准儿不耐烦地掠过了。可这是当朝国相,位极人臣的萧禹!
李二就不得不深思,并慎重处理了。
过了许久,在一阵轻声咳嗽间,李二做出了如下答案。
“陈宇如今下落不明,就事论事吧,该说什么说什么。”
这是一步退让,也是李二不得不做出的退让。却让下首位的众臣从中发现了些许端倪。
‘陛下不再说是他命令的了?’
这时人群之中又走出来了一名官吏,趴下便高声喝道:“陛下之前便一直想要诸为皇子皆为人杰,世袭罔替。那还请陛下将蜀王殿下调派回蜀地,领兵抵御吐蕃,夺回我大唐失地!”
“臣等附议!”
呼呼啦啦地居然站出了二十位文武大臣,一同弓着身请命。
这下子,就算是再傻子的官员都知道怎么一回事儿了。
朝堂急先锋,坐不住却刚硬无比的魏征此时也站了出来,目光恶狠狠地盯着那一群大臣,朝着李二俯身一拜,便转头对着身后辱骂了起来。
“愚蠢!迂腐!荒谬!你等也配为人臣?老夫听说过将军死边塞的,听过天子驻国门的!从未听说过皇子去送死的说法!你等现在居然要硬生生逼着一个,从不知兵的蜀王殿下深入剑南。这,这是何居心!你们还配为人嘛?!”
痛骂一群庸碌之臣,魏征又一次转到了李二方向,朗盛请命道:“陛下!这世间之法度,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我等御史台绝非迂腐之辈!对于蜀王殿下之所做为,臣等看在眼里,羡在心上。蜀王殿下从未去过蜀地,而蜀地更只是蜀王殿下遥领之位。根本不能因此落罪。”
“我说他落罪了吗?”
“就是,就是,蜀王殿下就应该回封地尽忠,这难道不对吗?”
“此乃陛下亲封,还有错了?”
叽叽喳喳的反驳声压住了魏征的怒号,但却压不住同样站出来的御史台一众臣等。再加上些许五姓七望的关中势力,朝堂局面上看起来蜀王还是十分有优势的。
可事情其实坏就坏在了五姓七望的上面,本来他们抱有的意思很简单,陈宇如今生死不明,他们是既得利益者,也是与陈宇捆绑在一座战车上的人。
北海城已经作为了郑氏的桥头堡,他们就必须保护陈宇身后的所有支撑点。
可他们的一掺和,却让李二有些难受了。江南氏族不支持蜀王,本来李二很开心。自古以来,皇子干政都要有一个度。
那就是位不高庙堂,很简单,你不要把控权利机构。小手段就当预热练****没那闲工夫管。可若拿世家来把弄皇权,那可就是另一个层次的事情了。
“好了!吵什么吵!!着三皇子蜀王恪,回京述职!今日朝会作罢,明日接着谈西南局势。”李二一甩袖子,转身就走了出去。
跟着李二的陈琳则在高声宣布退朝之后,将房玄龄等骨干再次叫去单独议事。
廷议折腾到了这种地步,已经算乱象丛生了。
可这些事情却一点儿都比不上西南那危机的局势,只不过众人都还以为吐蕃只是顽癣罢了。
......
时间稍稍倒退几个时辰,天还未亮堂。
在西南重镇益州城,陈宇和刚刚被叫醒的高履行笔挺地站在城头之上,漠然地扫视着已经看不到点的遥远光影。
高履行微笑着点了点头,对陈宇说道:“陈兄,真有你的啊!今夜我们非但没有遭到炮击,反而吐蕃人被打的混乱无比。哈哈,畅快!”
陈宇此时却是另一副表情,他微微凝神,十分郑重地对高履行提醒道:“高兄,这也正是我担心的事情。吐蕃人越是不紧不慢,就越发有底气。不论他们是因为有底气面对朝廷派来的援助大军也好,还是有底气朝廷派不来大军也罢,这,可都非你我之福啊!”
照常理来论,吐蕃人为高原半农半牧民族,他们大部分都是骑兵,攻城有些费劲。这就是可怜益州人的唯一的那么一点点依靠。
但陈宇却知道,能让吐蕃不反击一兵一卒地退去那么远,唯有朝廷不会派兵这一个原因!另一个,只不过是陈宇安抚高履行的随便一言罢了,根本不会存在。
高履行的沉默并没有让陈宇停顿下来,他歪了歪头,对被叫到身后的传令兵发出了命令。
“南面开完炮后,将四城门火炮全部聚集于东城门外。用之前做的二十六根铁管替代三面城墙上的火炮。”
四下里一片寂静,并不代表火炮已经停下来了。即使是够不着对方了,陈宇却还是没有停止炮弹的浪费。
原来的荒诞的命令也就罢了,可涉及到火炮拉出野外,高履行不得不紧张地拽住了跑出去的传令兵。他一脸急色地调转头来,激动叫道。
“陈兄!不能拉出去啊!城中无火炮是小,可那笨重的火炮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