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里边却走出了几位白胡子老头,他们虽然穿着并不华美,但衣着却十分干净。拄着拐杖的手似乎一点都不被摇晃的船只所撼动。为首的老头颤颤巍巍地说道:“出海不祭海龙王,女人上船还要上甲板。陆勇,你究竟要干什么!你要害死这一船的人吗?”老人越说越激动,手底下的那根拐杖也是敲得船舱咚咚作响,陈宇看的直心疼,他光怕这老头给船戳一窟窿出来。
这时陆勇也有些汗颜了,他扶了扶歪做一边的头盔十分底虚地辩解道:“舟老,那个,那个,这不是没有往外海走嘛,咱只是沿着海岸线往东,到了招远方向找一个能停的地方就停了。船舱实在是过于拥挤,若这么下去的话,万一有人有疫病之类的,或者这气味实在是。您说对吧,咱就重新安置一下,待明日找到地方之后就下船了,不妨事。”老人姓舟,这让陈宇倒是有些诧异。他还从未听说过舟这个姓氏的人,而且从他露出在外的脖颈和手腕处能看得出来,这老头浑身都是纹身。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还是个社会人呢。
暴躁老头压根儿就没有理会他的辩解,而是一屁股坐在了船舱之内。
他痛心疾首地说道:“哼!你就霍霍吧,这一船人,让你小子搞沉了就好了!从这里往东走?!也就你这蠢货能想得出来。由此处往东走,岛屿恒生,各处暗礁颇多,就你这大船驶入,还不情等着沉船?还有外边那么大一支船队,那得多少口子人呐!你小子是一天不闹腾,就一天不开心是吧。虎妞呢?我家虎妞给我叫来,我问问她,咋个情况。”老人说话间,陈宇的眉头那是极速跳动。他差点自己都一下跳了起来,这不,不等陆勇说话,陈宇一把拨开他就走到了老人的面前,盘膝坐了下来。
“哼,你就是那个孩子将军吧,看你也是个不着五六的人。陛下也不知怎地,给这么大权利给你。”老人正在气头上,那可谓是见人怼人,见神怼神的状态。尤其是大唐崇尚孝道,当然了也算是李世民的一块遮羞布。就像老头这么大的年纪,别管他是干什么的,只要不是奴隶,那谁都得哄着来。否则,那就只能等着吃挂落吧。
陈宇傻傻地嘿嘿一笑,也不理老人的嘲讽,而是接过老人话头说道:“是啊,老人家,我这不也是仓促了一些嘛。之前的事情还请老人家海涵,陈宇先行在这里给大家鞠躬,给大家赔罪了。其实我也算略通医术,这不一船的人都挤在里边,容易闷死人嘛。另外老人家刚刚说的暗礁颇多,陈宇十分有兴趣,不知老丈可否告知一二。毕竟大家已经上船了,没法回头。但凡真触礁了,一船队的人可就要惨咯。”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人脸。
尤其就像陈宇这样,年少得志,却能够弯得下腰,给所有普通百姓赔罪的,那简直就是少之又少了。老人听后也是轻轻一哼,面色却缓和了不少。
这样怪异的气氛之下,最终被一个生病的年轻女人的咳嗽声打破了。老人在陈宇的搀扶下站起了身来,拄着拐杖向外走着,顺便飘出了一句话。
“女人留在船舱中念经,不准乱动。孩子和老人跟我上来吧。”说完,也不回头,就这么被陈宇搀扶着往上走去。
陈宇则是一脸笑意,心中也是舒畅了很多。他现在想的很简单,赶紧拍好老人的马屁,俗话说的好,老马识途嘛。一看老人就是经常在海上漂泊的,能够得到这样专业的指导,那真的是太美好了。
众人上了甲板之后,皆是深深地呼了一口胸中的浊气。下边的船舱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现在大家也总算舒服了不少。
老人则不然,他眉头紧锁地带着陈宇和陆勇走到了甲板的最前方,也就是整个船或者船队的最前端。之后沉声说道:“咱们刚出了莱州湾,但并未出了陆地的大漩涡。所以海风都是迎面吹来的,等一会儿向东航行时,风向以及涨落潮就会有变化。大海之水,朝生为潮,夕生为汐。咱们这个时节,卯时涨潮,酉时潮落。汹涌的波涛将不停地将我们向陆地拍打,行船颇为不便。本来出海之后,应是北风,但岛屿阻挡,我们这里的水流就会逆势而涨。这天气......还是不要夜晚行船了,太阳落下前,找一个前面的小口子躲避吧。”陈宇前世也只是在地理课上,学了在华夏和跳舞民族地盘洋流会随着季节的变换而变化,没想到这其中门道居然如此的多。此时的他才堪堪联想起来,为什么可怜的鲁滨逊跑不出他的小岛。
听到老人的话后,陈宇看向了同样在看着他的陆勇,赶忙说道:“去,准备停船,听老爷子的话,他看到哪儿能停,咱就停在哪儿。那边的孩子和老人也别干站着,这风虽然不大,晚上也潮湿的很,让他们上楼船,随便找舒服的位置睡觉。”陆勇听到后,立刻跑去传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