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姜万钧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叹了一口气。
“陛下为何事叹息?”长孙捡起一条长衫披在了姜万钧身上。
“观音婢来了啊!辅机找你诉苦去了吧?”姜万钧没提自己为何叹息,也无从说起。
“争斗”和“对立”是动物的天性,促使人与人之间对立的因素有很多。
对与错,只是最简单的一种对立关系。
而复杂的对立往往源自于“嫉妒”,反对的理由,不是因为对方做错了,而是因为恨“我不是你”。这种矛盾是无法根除的,姜万钧只能在其中扮演调节的角色,这也正体现了“教化”的重要性,唯有“教化”可以武装脆弱的内心。
至于那些不接受“教化”的,姜万钧只能说对不起了。
“以斗争求团结;以斗争求和平。”
姜万钧越来越觉得这句话有道理。
“妾身正要问这事,也不知道兄长哪里惹恼了陛下,被陛下赶出了大殿。”
“哼!今天也不知道外头吹的是哪股子邪风,世家代表竟跑朕跟前来请求册立太子,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姜万钧说起来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有人跳出来准备离间君臣父子了。
“此人心怀叵测,当诛。”长孙又不是傻子,挑唆皇室内部的矛盾是世家的惯用伎俩,为的是制造对立,便于他们从中谋利。
前隋杨勇和杨广,李唐的李建成和李世民,都是其中的牺牲品。
“那个混蛋被朕丢到刑部问罪去了,恰好辅机站出来,所以就被朕用来杀鸡儆猴,赶了出去。”这也算是姜万钧对长孙无忌的警告,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从先秦到两汉,再到魏晋南北朝,外患并不是王朝更迭的元凶,往往是内忧尤为可虑。朝堂上充斥着大量的内斗行家,内斗内行,外斗外行,国家焉有不亡之理?
“妾身代兄长谢陛下维护……”长孙早就在长孙无忌那里听说了,之所以明知故问,就是为了让姜万钧把气出了,省得憋在心里。
“算了,辅机别怪朕才是。”
“他敢?”长孙眼睛一瞪,雌威扩散开了,宫宁等人全低着头,不敢去看那两口子。
“哈哈哈,不错,不错,观音婢身上有点皇后的气势了。”姜万钧大为满意。
“还不是陛下给妾身惯坏了。”长孙说着白了姜万钧一眼。
“呦!这还是朕的不是了?”
“那是自然,若陛下现在不是皇上,妾身这会儿指不定还和陛下在赤水城种田呢!也就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让陛下烦心。”
“那可不成,朕如果去种田,哪能养活得起你和小骨朵。”姜万钧自动将儿子给屏蔽了。
“陛下英明神武,就算是去种田,也绝对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以陛下的才华和智慧,断然不会让我们母女挨饿……”
“恩,有道理。”姜万钧就吃长孙这一套。
夫妻二人,挽着手,在这紫薇大殿里,说着话,显得极为轻松惬意。
而与此同时,离开皇宫后的世家代表们,正紧张准备着。
皇上的“三问”以及李纲的解释,被抄了数百份,然后快马加鞭送往各族驻地。
“你是谁?”
这个问题一刀捅在了世家的肋骨上,他们在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承认自己是大宁的臣民。
很多家族诞生之初,“大宁”还不知道在谁的娘肚子里。
世家之所以称之为“世家”,正是因为他们比历史上的王朝,存在的时间更久远。
王朝不在了,他们还在,他们从不会为哪一个王朝陪葬,大宁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他们常常以“诗书传家”,“仁孝传家”,“礼义传家”自诩,很少提到一个“忠”字。事实上,他们在“忠于家族”的问题上,可是没少下功夫。
姜万钧的第一问,的确是在问他们对自己身份的定位,但他们小看姜万钧了,姜万钧并没有要他们效忠自己,而是要求他们效忠这个国家。
姜万钧不能接受的是,他们不能为这个国家贡献力量,只知道抽取国家的元气肥了他们自身。
姜万钧对佛门,道门,世家,只有一个最低限度的要求,“不要做蛀虫”。
这很难吗?
一场大雪,如期而至,一脚将深秋给踢成了重伤,不将养大半年是不可能再翻身。
好戏也正式开罗,各国使团以及获得了国宴邀请的宾客,盛装走进了皇宫。
贺礼早已经被存进国库,各使团抬着的箱子都是用红纸糊的样子货,里边装的是由内阁签过字的“礼单”。
这不仅是为了省事,也是为了安全。
这么多使团,如果抬着真的礼物进宫,那一车车的东西,起码数千车。万一里边藏着什么违禁品,或者准备上演一场“特洛伊木马”的好戏,那乐子可就大了,谁也承担不起责任。
所以魏征等人一商量,就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大红的纸箱子,不仅轻便,看上去还喜庆,进门的时候检查也方便。
当然,对于那些准备趁机好好出一出风头的人来说可能要失望了。
但对于那些深知“财不外露”的人来说却是非常满意这样的安排。
只要“礼单”能摆到皇上的御案上那就够了,太张扬容易引来祸事。
准备杀一杀“攀比、奢靡之风”的魏征,最近脸都是黑的。
他的本意被人曲解了,在商人的圈子里,人们管这叫“暗箱操作”。
魏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