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和人祸,就像一对孪生兄弟。

如果没有旱灾,李渊龟缩在洛阳,支撑个十年八年都没有问题。

其实就算闹了旱灾,洛阳百姓也不至于活不下去,可是多了十余万大军,还有那些贪婪的贵族集团,百姓们就坚持不下去了。

平均算下来,每一位“贵人”就顶得上三、四十户普通百姓所消耗的资源。这样的“贵人”洛阳有多少?少说也有几万人。

偏偏他们还不事生产,等于是多了上百万户吃干饭的。

灾年下,百姓自己都养活不起,哪里还能承受得起无节制的盘剥?

每天都有大量难民涌入大宁,洛阳周边的村落许多都已经空了。

姜万钧也低估了“人祸”在灾年对民生的破坏。

或许是出于恐惧,或许是出于贪婪,很多贵族,在灾年对百姓的盘剥越发没有节制。感觉就像,恨不能一口气囤积一万年都吃不完的粮食,以后子子孙孙都不用担心粮食不够吃。但是显然那是不可能的,粮食保存不了几年就会变质,再也无法食用。

那些千方百计囤积粮食的,要么是等着发霉;要么就是等着发财。

很不巧,这两种人都不是姜万钧喜欢的。

姜万钧给刑部颜武下令,砍了上万颗脑袋,才刹住车,控制了粮价。

应对天灾,姜万钧差不多将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上了,兴修水利,铺路搭桥。

尽可能给百姓找事情做,不让大家闲着。

有事做,有钱赚,有粮吃,这便可以保持国家的稳定,避免人心浮动。

应对人祸,姜万钧毫不手软,原本不喜欢大肆株连的他,这一次也不得不祭出重典,官员犯法,一律罪加一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杀得多了,近段时间,魏征的话越来越少,还时常走神发呆。

比起李纲等人,魏征还是太年轻,又是一个急性子。看着龟裂的大地,他恨不能化身成龍王,降一场大雨,以解燃眉之急。

偏偏底下的官员不仅不尽心配合,还经常扯后腿。迫不得已,魏征也只能祭起了屠刀。

如果可以选择,魏征真不想做一个喜欢杀人的宰相。

励志死后做“文正公”的他,感觉距离自己的梦想越来越遥远了。

那种梦想“裂开”的感觉,让魏征常常陷入自我怀疑中无法自拔。

见到这种情况,没办法,姜万钧只能将魏征叫到身边来,再不做心理疏导,魏征就要被他自己给逼疯了。

天灾这种东西,别说是现在,就是放到千年以后,姜万钧熟悉的那个世界,依然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在“防”和“救”两个方向加强。

防,防患于未然。

姜万钧加大力度积极投入到水利建设中来,为的就是防患于未然。引进占城稻,也是防患于未然。

救,救灾,救人。

铺路搭桥,为的是交通方便,便于粮食和补给运到受灾的地方去。

将天灾的影响降到最低,同时也要避免人祸。

人心这种东西,说实话,姜万钧真不知道这么多年有没有“进化”,或许有,姜万钧也希望有。否则人间便不值得了。

皇庄里的占城稻长势非常好,占城稻具有生长周期短,耐旱,适应性强等特点。

随着第一茬占城稻收割,魏征的脸色终于好转了许多,至少让他看到了希望。

为了安抚和开导魏征,姜万钧将推广占城稻的任务交给了他。

如果魏征能够办好这个差事,未来还是有希望做“文正公”的。如果说大宁谁最有机会得到“文正”谥号,姜万钧觉得非魏征莫属。

姜万钧给了魏征一个保证,不管是以前的,还是未来的,所有过错,都由他这个当皇帝的一力承担,反正他这个“阎王”头衔已经摘不掉了。大宁有忠臣良将,后宫还一个贤后,他做不成圣君也认了。世上从来没有完满,姜万钧也不会贪心的去追求完满。

至于未来史书上如何记载,姜万钧无所谓。

“十全十美”还是留给后世某一个“贪心鬼”吧!

没有了“圣君”的束缚,姜万钧反而更自在一些。

要不然他也不好,磨刀霍霍向四夷不是。

政和二年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年初的旱灾,年中的涝灾,年末的蝗灾,再加上贯穿一整年的人祸,就像一套组合拳,将各路诸侯按在地上一顿摩擦。

然而不等人们缓过劲来,新一年的组合拳又来了,被铲翻在地的人们,面对头顶的乱拳,有人躺下就不动了,比如李唐,让摆什么姿势就摆什么姿势。

还有的一个驴打挺站了起来,然后再次被一个飞铲放倒,比如大宁……

大宁还算皮实,姜万钧也皮糙肉厚,整整两年都坚持了下来。

等到了第三年,大宁终于能够站稳身形,开始组织起像样的反击。

占城稻在这中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没有占城稻,姜万钧估计每隔上几天就要下一道“罪己诏”。

经历这三年多的洗礼,大宁不仅向世界展现出了自己的顽强与坚韧,同时也创造了许多奇迹。

平整笔直的官道,整齐的屋舍,犹如蜘蛛网一样的水道,河岸两旁数不清的水车,以及冒着浓烟的大大小小的炼钢炉,都是这三年来取得的成果。

最引人瞩目的是那翻修一新的长安城,和矗立在玄武门北边山上的那一座宫殿群。

姜万钧实现了自己曾经的“梦想”,原来的皇宫被他上交给了朝廷,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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