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亮父子的名字,李秀宁早就知道,之前通过李唐在金城的内线有过几次书信往来,不过并没有见过面。这一阵子李秀宁一直在道观里修行,并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褚亮的儿子出现在李刚的府上,这叫她怎么能不惊讶。李刚虽然看出了李秀宁的疑惑,不过他并没有解释,而是看向了褚遂良,“这么晚了,登善是有什么事吗?”
“先生,我想去西宁,可是我父亲不太同意,所以想请先生帮忙开个路引……”
不等褚遂良说完,李刚笑了,“登善啊,君上虽然把你们送到了伏俟城,但并没有限制你们离开。商队需要开路引,那是因为他们走南闯北会用得着,你们是用不到的。不过老夫正好有一封信需要你转呈君上,明日早上过来拿吧。”
李刚哪里有什么书信,只不过是不想看到褚遂良尴尬罢了。有了这封信,褚遂良就有理由去见君上了。
“谢先生,那学生先告退……”褚遂良有点脸红,尤其听到那位女子的笑声,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文纪先生,秀宁也想离开伏俟城,是不是也不需要路引啊?”李秀宁半认真半开玩笑道。
李刚摇了摇头,“你也不需要。”
“真的?”李秀宁这次真的感觉到意外了。
“你看老夫像开玩笑吗?”李刚并不知道姜万钧是怎么想的,但他从来没有收到过明示或者暗示让他看住李秀宁。他不相信姜万钧是忘了,那就只有一种解释,李秀宁是走是留,他不需要过问。
李秀宁站起身,立刻就想回道观收拾东西,可是想了想又坐了下来。
“文纪先生,外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李秀宁有点忐忑不安。他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比如父亲已经不在了……
“你指的是什么?如果是关于李家的,那老夫只能说,不太清楚。到是之前君上打下了金城,褚亮父子便是在那时被带回来了,褚家被柴绍一把火给烧了,老弱妇孺葬身于火海之中……”
李秀成听了李刚的话,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脸色铁青差点暴走,这柴绍是怎么回事,祸不及妻儿,纵使褚亮父子有错也不至于此。
“那柴绍?”
“君上抓到柴绍本想要处死,却被褚氏父子求情救了下来,并同意将其送回长安,交给唐皇发落。”
“不是,我是想问,那柴绍为何如此行事?”
“可能是因为计谋被识破恼羞成怒,或者是误以为褚亮父子出卖了他吧!他们想假借投降之名,骗君上进城,结果被君上识破,扣下了假装出城来联络的褚亮父子,将计就计,使得城内大乱。柴绍临逃出城之前放火烧了褚家,结果出城就被生擒活捉了……”
“该死。”李秀宁咬牙说道,她仅仅是从李刚的只言片语中就能猜出个大概。若褚亮父子真的背叛了柴绍,柴绍根本出不了城,在城内就被生擒活捉了,也轮不到柴绍拿褚家老弱妇孺出气。
李秀宁在李刚面前还算克制,可是回到道观之后,气的直接砸了茶几……
几日后,褚遂良跟随商队回到了西宁。
最近西宁城外出现了流民,都是薛举那个家伙搞的鬼,马上要秋收了,薛举却将百姓的农田都给抢走了,还驱赶百姓西进。
褚遂良听到消息的时候差点惊掉下巴,这是杀鸡取卵啊!
流民到底有多少,姜万钧没有一个准确的数字,据估算,大概有十万左右。
如果流民不是一下子涌过来,大凉这边应付起来并不难,可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姜万钧还真有点吃不消。
见到褚遂良,姜万钧来不及寒暄,立刻将褚遂良派给了魏征,协助魏征安置流民。
马上天就要凉了,要是下雪前没有暖和的房子住,那是要冻死人的。
西宁住不下这么多人,姜万钧将原来的红谷军营腾了出来,改成了红谷县。接着姜万钧又命令颜二,从流民中招募青壮,编入他到的队伍。
薛举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也要恶心姜万钧一回,这让姜万钧更加肯定之前的猜测,薛举抢夺这么多粮食八成是为了给突厥人准备的。
丢过来十多万流民,如果姜万钧拦着不让进来,势必会给前线造成巨大的压力,这不过是驱使百姓攻城的翻版罢了。
可惜,薛举失算了。
三天之后,当薛举得知,十万流民丢过去连个水花都没有,一口血喷出,栽倒在地。
薛仁杲赶紧命人封锁消息。
晚上苏醒过来的薛举,将太子薛仁杲叫了到跟前,他已经自知时日无多。他走了之后,太子薛仁杲即位顺理成章。放心也好,不放心也好,他已经无能为力。他对太子说了三个要求,一是厚葬;二是无论如何都要将次子薛仁越救回来;三,提防李唐。
这一次联合攻打大凉,无论输赢,最后李唐都会撕毁之前的盟约。
当代王杨侑的车队踏着朝阳驶进枹罕城的时候,没人知道,薛举已经死了。
薛仁杲与部下商议过后决定秘不发丧,以西秦皇帝的名义将自己信不过的人调往金城方向。薛仁杲的想法很简单,拼命的事就交给那些自己信不过的人,将亲信留在身边,赢了他去摘果子,一旦发现事情不妙,他立刻抄李唐的后路,灭掉跟前这支唐军。
这样不管谁输谁赢,他都是最后胜利者。
再说另一边的代王杨侑,到了枹罕,包文立刻派人秘密的将代王杨侑送往江都。而代王杨侑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