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超群一剑,千锤大铁剑砸下。
朱猛一刀,金背大砍刀。
一刀对一剑,彼此不分伯仲。
也正因为他们不分伯仲,因此他们都已得到了对方的欣赏,司马超群肯定眼前这人是朱猛,肯定朱猛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而朱猛也是如此。
朱猛肯定眼前这是司马超群,他也有司马超群这样的对手而骄傲。
一击之后司马超群没有立刻出手,朱猛也没有出手,他们凝视彼此。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可他们都感觉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可此时此刻他们想的不是这种事情,他们是仇敌见面,可这一刻他们甚至根本没有想如何要掉对方的命,他们相见的这一刻甚至更多只有欣赏彼此,他们认为彼此都是个难得的好汉,可他们也有一些遗憾,因为他们是敌人,而非朋友;但他们也庆幸有这样的敌人。
司马超群、朱猛忽然不约而同笑了起来,笑声很快戛然而止,他道:“我记得韩章告诉我你要请我吃饭,是不是?”
朱猛狂笑道:“不错,老子要请司马超群吃饭,你是司马超群,我当然要请你吃饭,只不过眼下已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司马超群道:“难道你认为你这里的菜肴美酒不好,配不上我司马超群?”
朱猛笑声如雷霆,愉快极了:“我请人吃饭从不看这些事情,我只是在担心你是不是还能吃的下去?”
司马超群瞪着朱猛道:“我为什么吃不下去?”
朱猛道:“你在仇人的腹地,还能吃的下去饭?”
司马超群笑了,道:“我只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司马超群道:“我是来吃饭了,不管在吃饭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要吃上这这一碗饭,否则我又何必空着肚子来呢?除非你害怕我吃饭,不敢请我吃饭。”
朱猛大笑起来,道:“老子有什么怕的,只要你敢吃,我便敢请。”
“很好。”司马超群道:“可我吃饭之前有一个习惯。”
“什么习惯?”
司马超群道:“我吃饭之前若遇上了善饮的人,会想和这个人一较高下,你是不是善饮之人?”
朱猛的眼睛瞪的比牛都大:“这普天之下论喝酒还没有谁是我的对手。”
司马超群微微一笑道:“我曾听不少人说过这种话,只可惜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我相信你也不例外。”
“放你妈的狗臭屁。”朱猛大叫起来,瞪着司马超群道:“老子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海量。”
朱猛忽然一跺脚。
门前本来摆了十七八个四五斤重的酒坛子,其中有两个酒坛子忽然飞到朱猛的手中。
朱猛抓住其中一个酒坛,同时挥袖将另一个酒坛打向司马超群,啵的一声,泥封就被拍开了。
朱猛二话不说就开始喝酒。
朱猛的确是海量,他喝酒固然不能算得上千杯不醉,可也绝对是相差不太远的。
司马超群也没有废话,他抓住飞过来的酒坛,也直接开喝。
司马超群看上去并不是那种魁梧豪迈的大汉,他喝起酒来也不显得粗犷,不过他喝酒的速度却不在朱猛之下,甚至还在朱猛之上,一坛子酒很快被他喝光,一滴不剩。
此时此刻朱猛才将最后一口酒饮下。
司马超群对目瞪口呆的朱猛微笑道:“看来你的酒量也不过尔尔。”
“放屁。”朱猛大吼道。
他又一跺脚,一坛子酒飞入手中。
司马超群则挥动长鞭一卷,将一坛子酒卷入手中,拍开泥封又开始畅饮起来。
他们剑拔弩张,一副要拼命的架势,可此时此刻他们却在喝酒。
这种事情又有谁想得到?没有人想得到。
高渐飞等人都呆住了。
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出现这种事情。
高渐飞已走到了卓东来面前,对卓东来道:“你为什么不劝一劝他呢?”
卓东来微笑道:“我为什么要劝他?”
高渐飞道:“一个人如若喝醉了,战斗力就大不如平时,难道你想瞧见司马超群醉,司马超群死吗?”
卓东来淡淡道:“司马是不会醉的,这个世上除了一个人,还没有任何人有资格令他醉,即便有一个人要醉,这个人也是朱猛,更何况我是阻止不了他的。”
“为什么?”
卓东来淡淡道:“他下定决心做某一件事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
高渐飞没有说什么了,他相信卓东来的话,可这个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却已在两人耳畔响起了:“卓先生说得很对,只要司马超群下定决心做某件事,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正如同卓先生下定决心做某件事,也没有人能阻止的。”
说话的人是蝶舞。
蝶舞不知道什么时候,提着酒壶,拿着杯子朝卓东来走过来。
卓东来望着蝶舞,仿佛只是瞧见了一个寻常不过的陌生人一样,淡淡道:“你说得很对。”
蝶舞微笑道:“我说的当然是对的,因为这个世上除开司马超群以外,最了解你的人便是我了,不是吗?”
卓东来没有否认。
高渐飞感觉自己应该要走了。
他不是傻子,他明显感觉得出蝶舞、卓东来之间是有些话要说的,他不是个喜欢窃听别人秘密的人,正在他迟疑要不要走的时候,蝶舞又慢慢道:“其实我这个人若是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即便是死我也一定会做成的,卓先生相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