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胡子踮起脚尖往下看了一看,还挺高的,这是暹罗大皇宫中的一个哨望塔,用巨大条石和坚硬的三合土夯成,相当坚固。
整个塔楼,除了正面的小道的以外,没有其他可以快速接近的路径,只要暹罗人没有野战炮,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极度喧闹,嘈杂的人声越来越近了,一个看着像是暹罗王族的年轻男子,正在抱着一具身穿黄褐色衣服的尸体大哭,男子的胸口还插着一柄八斩刀,正是刚刚被王隐林砍死的暹罗王世子伊刹罗颂吞。
“唔!唔!”被李胡子亲自踩在脚底下的通銮,也猛地挣扎了起来,嘴里开始凄厉的呼喊,喊的是王世子伊刹罗颂吞的乳名。
“你这狗贼原来也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痛快!痛快!今日我郑晋就要把你全族杀光,让你生不如死!”旁边郑晋快意的大笑了几声,因仇恨而极度扭曲的脸,放射出了异样的光芒。
哨塔下,又哭嚎了一阵的王族男子狠狠的一抬手,他指着哨塔上的众人,嘴里发出了恶毒的诅咒,在他的命令下,差不多三百暹罗近卫拿着长枪,腰胯达剑,飞奔了过来。
不过这点人,根本不放在李胡子眼里,因为哨塔底部是一截靠山的斜坡,这里最多只能容许三四个人并排冲过来。
果然,冲过来的暹罗近卫不得不三人一组的往上冲,这就好办多了,李胡子留了二十人在哨塔下方,十来个枪法更好的在哨塔顶部,三十多人分成五组交替开火,冲过来的暹罗近卫不断的扑倒在地,却连接近哨塔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鼓起血勇冲了十几分钟,被打死了三四十人之后,就彻底沉寂了下去,哪怕那个王族男子和军官再鼓气和威逼利诱,继续冲锋的人都磨起了洋工,亦或者在滑膛枪的射程外就赶紧开火,然后退到后边装弹。
不过哨塔上李胡子的笑容没有维持多久,因为整齐的脚步声和鲜红的红底环刃旗,从远处奔驰了过来。
这是通銮留在皇宫西门外的五百近卫,是最忠诚于却克里家族的卫士,也是装备最精良的暹罗军队,每个人都有着爵位,是却克里家族统治暹罗的坚定盟友。
这五百人一来,守着哨塔的锦衣军官们压力一下就大了起来,因为他们同样手持胜捷1798后装线膛燧发枪。
虽然击发方式落后了一点,射速也要慢些,但射程跟李胡子等人手中的差不多,虽然他们同样没有火炮,但手里手雷甚至比李胡子等人还多。
“师傅,让外面的人进塔吧,不然伤亡肯定小不了!”王隐林一点担心的看着李胡子,李胡子沉着脸坚决的摇了摇头。
“不行!不能现在都缩到哨塔中,至少还要坚持几轮,等到把对面的士气打下去之后才能进塔,要是现在都进塔,那就是示敌以弱,以后就不好守了!”
斜坡处,不断有暹罗近卫被打死打伤,但后面的人,仍然开始不停的向前冲,见此情况,哨塔上的李胡子也坐不住了,他拿着手里的长枪就急匆匆的下了塔楼。
而塔楼下的形势,也如同李胡子所担心的这样,他们这三十几人,如果是搞什么突袭或者刺杀、斩首之类的活,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这样跟军队硬肛,绝对不是他们的强项,刚才就该要么知难而退,要么直接用手雷炸死通銮后赶紧撤走,自己真是想立大功想昏头了。
懊恼之中,李胡子一枪就把一个冲过来的暹罗近卫打死,随后拉响了手中手雷的拉环,猛地向后一掷,剧烈的爆炸暂时切断了暹罗近卫前后的联系。
“白刃战!把他们赶下去!”他狂吼一声,带头冲了出去。
一到白刃战,李胡子等人高强的身手优势就显现出来了,往往两三个锦衣军官就能杀的七八个暹罗近卫还不起手,二十几人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把六十来个暹罗近卫杀的尸横遍野。
哨塔上,郑晋皱起了眉头,他当年就是被李胡子带着特务处的探子救走的,所以他很知道他们的实力,要是在城市或者丛林等开阔地方周旋,再来五百人,这些却克里家族的近卫也能被他们玩死。
但是像如今这样坚守,那就不是他们所擅长的了,很可能坚持不到一天半,或者说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坚持这么久。
该怎么破解现在的局面呢?突然!郑晋突然在远处看见了一个身影。
哨塔下,李胡子等人发动了两次反冲锋,最后终于把这五百暹罗近卫的士气给打下去了,一时间双方都发现自己暂时奈何不了对方。
同时李胡子等人在担心大军能不能准时到?自己能不能坚持那么久?
暹罗近卫们也在担心,他们一面担心城里的华商,会不会主动出来搞事?还在暹罗人区抢劫的哗变泰西军队有没有被镇压下去?当然他们最担心的事情,是明军会不会提前赶到,到时候把他们包围住,那就惨了。
“陈钊!你个王八蛋,认贼作父,为虎作伥的滋味就那么美妙吗?你忘了你祖父、父亲和族人乡党的血仇了吗?
复兴陛下的大军已经过了春武里,立功赎罪的机会就在眼前,最后的机会你还不抓住吗?”
郑晋站在哨塔上,拿着原本存放在哨塔上的铁皮喇叭大喊了起来。
由于他用的是汉语,对面的暹罗近卫和指挥他们的四王子颂徳,都不太明白郑晋在喊什么,只是本能的觉得,郑晋的这番话绝不是没有含义的。
人群中,十几个暹罗近卫不着痕迹的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