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曾三川东河东岸,木曾岬町役场,这里的河道比较狭窄,而且岸边地势较高,从来就是控制木曾三川东河道的关键点。
名古屋的尾张藩当然也知道这点,所以这里修建有一个小小城寨,还经常征发苦力来此修葺,于是也被当地人称为役场。
今年刚刚二十五岁的陈连升,正在品尝着木曾岬町的特产烤蛤蜊,这里的蛤蜊又大又肥美,用一点葱蒜去腥加入黑胡椒和海盐再烤制,别有一番风味,连陈连升这个不怎么吃海鲜的内陆人都吃的津津有味。
作为历史上的民族英雄,父子死守沙角炮台的豪杰,陈连升在这个世界当然是官运亨通的了。
他从一个反正的湖北绿营大头兵起,只用了不到八年的时间,就一路高升到了上校团长,封男爵的高位。
不但如此,陈连升的履历也相当光鲜,从绿营反正后,先进入了在湖北招募的效节军,干了三个月就加入了复兴军,随后更是直接选入少年近卫,是当年叶大皇帝特批的七个超龄近卫军官之一。
少年近卫干了半年后,他参与了招揽白莲教教首李清的工作,随后因功封男爵,并得到宿卫禁宫的荣耀。
紧接着海军陆战队成立,他被铁钩侯爷叶明初亲自相中调入了海军陆战队,一步登天成了陆战队第一团的上校团长,履历之全面,升官的速度之快,连北府叶家的嫡亲宗亲都不能比。
“团长!哨探回报,据锦衣卫宣教处传来的秘密情报,镇守名古屋的德川幕府老中安腾信成,征发了名古屋及附近十余个堡垒的武士共计一万余人,加上名古屋浪士大约七千,已经向着我团驻地来了!”
陈连升抓起一把地上的草擦了擦嘴巴,随后把扔在地上的蛤蜊壳踩碎,他回头看了看手下的一票营连长。
“没什么好说的,我等都是军人,是大明的精锐军人,对面不过是些还在用大刀长矛,已经落后时代的倭人蛮夷,提督大人要什么最少守十天,但我陈连升的意见是,别说十天,就是一百天我们也能守的下去!
去布置吧,这可是千载难逢的立大功机会!谁要是出了纰漏,就自己阵亡在阵地上吧,千万不要想着苟活,这样至少我可以对你的妻儿说,你是英勇战死的。”
。。。。
德川治宝在抖,浑身不可遏制的抖成了一团,这位现在也不过是二十九岁,对于一藩之主这个位置上的人来说,他还是个年轻人。
刚刚亲政只有十年的他,甚至都还没学会怎么更好控制手下的武士,当然这也是纪州德川家一脉相传的传统,他们对于下面的豪族,从来都谈不上多么严格的控制。
就在德川治宝旁边,跪坐在地上的仙台藩主伊达周宗,正在絮絮叨叨的诉说着什么。
什么出兵并非本意,什么何敢对抗天朝大军,什么幡然悔悟,什么只有大皇帝才能救天下华族云云,说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同时在伊达周宗对面,一个坐在主位上,身穿中原过肩蟒袍,嘴角还有绒毛,但相貌极为威严,言谈举止间处处透露出帝王风范的少年,正满脸含笑的不停点头。
在这个少年面前,德川治宝突然有些自惭形秽,这样的仪态风度才是上样应该有的吧?
“伊达藩主的难处以及处境,本王也是有所了解的,但我父皇所面临的难处,却是天下人很少能看到的,华族一统、尊王攘夷其实已经迫在眼前了,要是泰西白鬼不想着控制世界,我大明又何苦来此结仇呢?
不过来都来了,势必要有始有终才好,所以只要伊达藩主能真正认识到大明所怀有的善意,以及大明将会给全天下华族带来的好处,那么虽然有抗拒天兵的罪过,也是可以被宽恕的。
而如果藩主还能为华族一统出一份力的话,不但会被宽恕,甚至还可以得到大明的封赏。”
小团子的话给了伊达周宗一颗大大的定心丸,在得到这样的表态后,伊达周宗麻利的解除了自己的军权,去往下野的乡间麓堡中修养身体去了。
整个仙台藩的后续事宜,由石川宗纲和这一代片仓小十郎庶子,小团子刚封的定川国五千石旗本片仓定中接管。
“纪州藩怎么跪下了?这是谁干的,德川藩主乃是尊贵的御三家,怎么能如此对待呢?”
德川治宝抬起望去,那个风度翩翩少年的脸上,闪过了让他有些不太舒服的神色,可随即他就一怔。
对啊!自己为什么要跪下呢?好像从开始进来,就没人让自己跪的啊?难道是自己情不自禁的跪下来了?
想到这里,德川治宝就想起身,可冷不防身边传来了一声冷哼!
德川治宝往声音传来的左后方看去,那些个以下克上的不臣之人杂贺宗次,以及有根等大土豪家族的地士头领,都怒目圆睁的看着他。
看都这幅场景,刚把腰直起来准备起身的德川治宝一哆嗦,腰杆一软,又保持了原样,一个连臣下都控制不住的大名是真可悲啊!
德川治宝忽然明白了,原来这些和歌山豪族对自己的恭敬,全是因为这天下还是德川幕府的天下,他是德川家的宗亲御三家。
而当德川幕府这间为他遮风挡雨的大屋快要垮塌的时候,自己这个名义上的藩主,就显得那么的不堪一击。
“藩主为何还不起身?可是埋怨小王?”一双手扶住了德川治宝的胳膊,这个刚刚想通关键的纪州德川家家主顿时回了些神。
他茫然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