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面前摆着两个担架,一个担架上是一个须发皆白,但精神头到还不错的老头子,这就是历史上的朱珪朱文正公,刚刚继位的嘉庆皇帝的老师。
以及另一个胸腹间都被火枪打烂,已经烧的满面通红,开始说胡话的和琳。
这位和珅和中堂的弟弟快不行了,叶开刚才看了一下,已经出现了败血症的症状,这在这个时代,那就是必死无疑的,连药都给叶开省了。
原来倒霉催的和制台躲进野狗洞之前,就被少年近卫用火枪打中了腹部,等到拖了一天多送到复兴军的战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这也算是他的宿命啊,历史上和琳也是差不多是在这个节点进攻石柳邓的时候,在松桃的山中沾染了瘴气。
可能是中了沼气或者感染了某种病毒死翘翘了,现在死于败血症,也算是一种历史的自我修补吧!
在这两个担架旁边,还跪了一地的人,都是这一仗中被俘虏的满清满汉大员。
其中最显眼的就是摔断了腿,没法下跪,只能用手撑着地斜躺着的原广东按察使德泰。
叶开眼珠子转了一转,一下就相中了这位爷,他看着德泰,做出一脸钦佩的样子。
而地上的德泰迎上叶开的眼神,只觉得全身发毛,这叶大王是个什么意思?怎么这么个眼神?我一跑路中摔断了腿的败军之将,有什么值得钦佩的吗?
“果然这八旗之中颇多忠义之士啊!此人不愧是旗人亲贵,虽然不是武将,但竟敢当孤王的面倨坐而骂,真真好胆色!”
看着,看着,叶开突然指着德泰,一脸钦佩的大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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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被叶开一席话说的莫名其妙,这德泰是弄丢了广州的满清罪人之一,大战时又仓皇逃跑,还在逃跑的时候摔断了腿,这会又毫无气节形象的往地上一瘫,这算是忠义之士?
德泰自己也懵了,倨坐的意思是岔开双腿坐着,一般看不起别人的时候才会用这种坐姿。
可是,德泰看了看自己断腿,他右腿还耷拉着呢,接不接的回去都未知,这模样了,还能倨坐?
“好啊!竟然连孤王劝降都不削一顾,看来先生是一心求死了,也罢,孤王就成全一位忠臣义士吧?来人,送德泰先生上路!”
众人还在懵逼呢,叶开又说话了,说完手一挥,两个充当禁卫的少年近卫军官走过去,将地上的德泰拎鸡仔一样的拎了起来。
德泰吓坏了,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劝降吗?你劝啊?你不劝,怎么就知道我不降?什么都没说呢?就要杀头了?
“饶命啊!饶命啊!”这位前广东按察使也顾不得体面,拼命的嚎叫了起来,他猛地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如同一只即将被屠宰的肥鸭。
叶开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这世道,当然是满人个个忠义,汉人每每从贼咯!
不然的话,要是满汉同保大清,士绅们来个扶清灭叶,他怎么受得了?
冷笑间,拼命挣扎的德泰被一脚踹翻到了地上,一阵臭气飘来,原来这位被吓得大小便shī_jìn了!
踹他的少年近卫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随后赶紧操起一柄短柄斧,一斧头就把德泰的脖子给砍掉了,连带着肩胛骨都差点被砍断,鲜血pēn_shè了一地,头颅飞上了半空,无头尸身竟然还抽搐了几下!
顿时,被押着跪在叶开面前的满汉大员中,就有一些人惊恐的嚎哭了出来,有朱珪的小儿子朱彤,还有湖南提督刘君辅的幼弟。
“江阿蟹,你过来,来,说说你是怎么抓到和琳和制台的!”
杀完了德泰,叶开又冲着一个站在旁边的锦衣卫招了招手。
这江阿蟹不是别人,正是分水刺,他其实跟叶开还有点亲戚关系,因为分水刺是出自北府四大家之一的江家,只不过不是什么嫡系,而是旁出。
分水刺面上露出了几分尴尬的神色,本来打完广州后,他准备请潘有度给他想个好名字的,结果还没来得及说呢,就被调来英德,随后进了滑水山中了。
江阿蟹这破名字,一听就知道原主是干什么的,分水刺觉得这个名字早就配不上他了。
“回大王,这家伙挺没种的,就知道自己跑跑跑,最后被堵在了野狗窝中不肯出来,还是我烧了橡胶鞋子和皮带把他熏出来的!”
分水刺鄙夷的看着和琳,武文鸯和那几个近卫军不在,他就活灵活现的讲起了抓住和琳的经历。
“不对!你说的不对!”叶开摆了摆手,一副你在说谎的表情。
“不对?”分水刺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这是对的啊,他就是这么抓住和琳的啊,有什么不对的呢?
“当然不对!”叶开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分水刺的肩膀。
“这和琳和制台,乃是八旗豪杰,满人中的名将,你一个打渔佬,怎么抓的住他?他怎么可能还钻狗洞?
应该是当日我大清天兵与粤贼战于北江畔,只杀的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当时双方势均力敌!
但,突然,英德县的汉人叛变了,他们悄悄带着粤贼走小路抄袭了大清天兵后路,和制台两面受敌,被迫回营死守。
但粤民皆贼也,战事已经不可维持,和制台只能从容安排大军后撤,更是亲自断后于滑水山中。
正逢此时,天降大雨,粤贼犀利枪炮不能击发,和制台仰天大呼,此天助我杀贼也,遂亲率健锐营三百精锐于大雨中突然杀出!
粤贼猝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