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城,玉佛寺,要说在南洋这边哪个国家最崇佛,无疑是拉玛一世治下的泰国,这座金碧辉煌的寺庙就是拉玛一世主持修建的。
这是一个靠近玉佛寺的小院落,院落虽然小,但也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地方,暹罗人的贵族、官员和富商们都聚集在此。
胖胖的叶福来就端坐在这院子里的一张石凳子上,他的身边站着好几个浑身肌肉虬结,太阳穴高高鼓起的壮硕汉子。
在叶福来身前,一个上身赤裸的男子正在低低的呻吟,他的两只胳膊被两双大手架着,脑袋软溜溜的垂在胸前,鲜红的血液滴滴答答的掉落在一个放好的铜盆中!
“阮国主真是这么想的?你可不要胡编些瞎话骗我,在曼谷的广南人可不止你一个!
那边的院子里还有一个地位比你更高的广南人,你们谁说了实话,谁就能拿一千提卡走人,谁不说实话,那我就把谁的手指一根根砸碎!
而且你得快点,要是再过一会,你想说都没机会了,因为你的血,已经快滴光了!”
叶福来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仿佛他不是在说着要把人活活折磨死的残忍事情,而仅仅是在说一声恭喜发财一样!
“我没说谎,真没说谎,国主是真要把妹妹嫁给那个唐人小子,国主说,那个唐人小子能文能武是个人才,叶家也是南洋大族,不算辱没了玉琬公主!”
听完叶福来的话,赤着上身的汉子勉力抬起头来,费劲的说道。
“冚家铲!”叶福来的细小的眼睛里猛然射出一道精光,这个仿佛弥勒佛般的胖子突然间就变成了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
人才?自己养了十七年的儿子是个什么水平,叶福来能不知道?还人才?说蠢材都勉强!
“阿胜!把他处理了!”叶福来站起身来,轻轻拍了一个站在他旁边男子的肩膀。
这个叫做阿胜的男子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右手轻轻甩了甩,一柄锋利的匕首出现了手里,他轻轻抬起赤身男子的头,随后轻轻一抹!
‘咕噜!咕噜!’的声音传来,赤身男子猛烈的扭动了几下就没了声息,做完这些,阿胜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他杀的是一头猪一般!
“礼公!开少爷可能真变得不一样了,你还是把三伯找来问一问吧!而且我觉得这个广南人不像是在说谎!”犹豫了两下,阿胜还是冲着叶福来低声说了一句。
礼公是叶福来的的号,这是南阳堂叶家的规矩,族长都有一个专门的称呼,叶福来的便宜爷爷叫景公、父亲叫信公,而他则叫做礼公!
这个叫做阿胜哥的男子也是叶家的族人,不过在明面上他跟叶家没有丝毫关系,甚至他都不是一个唐人,而是一个叫做猜旺的暹罗人。
他是在吞武里大帝时,躲避兵灾搬过来的阿瑜陀耶城人,后来因为作战勇敢,被国王拉玛一世封了一个小爵位,不仅如此,连阿胜的老婆都是真正的暹罗人,孩子们更是连唐音都不会一句。
。。。。
叶福顺很惶恐,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觉得自己这个族长堂弟身上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气质,迎上那一对细小眼睛的时候,叶福顺总是觉得很有压迫感!
但这回,叶福来细小的眼睛已经差不多瞪圆了!
“你说什么?束武一个打八个?还是阮福映身边的亲护,其中一个还是三十八亲护首领之一?”
叶福顺苦笑一声,“其实我也不相信,我以前也是习武的,就是因为吃不得苦才最后改学做生意的!
这习武一是靠童子功,要从小打基础,二是要吃得苦,天长日久的打熬筋骨,可束武,我们都知道,他是哪一点都不粘!
但就是这么奇怪,不单是我亲眼所见,这三聘街上的所有唐人都看见了,众目睽睽之下,不可能有假啊!”
摇头晃脑的说完,叶福顺真恨不得这会就去把全三聘街的华人都拉倒这来给叶福来说清楚,因为他知道,这个平素心眼就多的长房族长已经对他起了疑心了,不然他来到曼谷应该是先来找自己,而不是先动阿胜这条暗线。
要知道就是叶福顺,他也只知道自己家族在曼谷埋了一条有实力的暗线,至于具体是谁他是不知道的!
而且暗线之所以能被称为暗线,那就是要一切都隐没在暗中的才叫暗线,现在叶福来去见过阿胜这条暗线了,那这条线就不能再用了,这代价可不小!
叶福来再次狐疑的在自己这个堂三哥的脸上来回扫视,他发现叶福顺的眼神除了焦急就是疑惑,完全看不出一点有所隐瞒的样子。
联想到自己这位堂三哥的脾气秉性,叶福来觉得他应该没有骗自己,而且这种事情也没法骗!
难道?
难道自己儿子真的开窍了,难道那个广南人说的是真的!
阮福映是真的想要把妹妹嫁给自己儿子?
叶开这会还不知道自己的便宜父亲已经来到曼谷了,他正在春武里的码头上和安娜依依惜别,看着自己身边这个脑电波跳跃性极大,脾气性格多变的傻白甜金丝猫,叶开竟然觉得有点舍不得了!
伯多禄用的是阳谋,叶开‘皈依’天主教的事情,估计阮福映现在已经知道了,还很可能就是伯多禄派人去通知的。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精通法兰西语的唐人小子,已经跟他站在一起了。
以后不管叶开愿意不愿意,广南国中信仰、支持天主教和西化的人,都会慢慢聚集到叶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