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阁再度找来清凉山营地的只有三十几名高级剑士。他们全都衷甲背剑,也没戴头盔,看样子像是那五名被打之人的兄弟,当中还有四名女剑士。
为首的就是一名女子,政政认得她。楚琪,东楼国这一代剑士精英榜上名列前茅的天骄。
几年前,也就是清凉山有七人被杀的那次资源争夺赛上,精英排位赛也同时举行,当时还是初级剑士的楚琪就打败过三名中级对手,而现在,人家都是高级剑士了。
政政可不会因对方人少就松一口气。麒麟阁平日里基本都是单打独斗,与人结了仇怨,不找机会宰了对方是绝不肯罢休的,能来这么些人,那五个家伙在门派里面已经算是人缘极好了。
楚琪来到清凉山营栅之外也不进去,三十多人一字排开。这里张三和政政刚安顿兄弟们回帐篷,见又有人闹事,便也都纷纷带剑赶来。
政政嘱咐众人不要轻举妄动,只带着十来个弟兄和张三一道迎出栅外。
“你就是那个质子?”楚琪打量着政政。
政政知她把几人中看上去年龄最小的自己当成秦毅了,笑着道:“我们班长不在,楚娇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呢?”
楚琪身旁也有人纠正,她从政政脸上移走目光,望向营地里面道:“你没资格和我说话,叫他来见我。”
张三在兄弟班中也是惯于发号施令的角色,这时听到楚琪口气,他马上反唇相讥:“我咋听得这么刺耳呢?你算哪根儿葱?又有什么资格见我们殿下?”
楚琪没言语,甚至都没拿眼睛去瞧他,可旁边一名甲兵却是飞快抽出背上大剑,横过剑身来单手就拍在了张三的左肩上面。张三感觉这边肩膀都快给敲碎了,想要矮身躲避,可那把重剑跟着下压,一下儿又将他按得单腿跪在地下。
感觉到脖子上热乎乎的,已经被贴上的剑刃给拉出条口子,张三这才开始害怕,就那么跪着,再不敢动一下,也不敢以内气相抗。
这时楚琪说话了:“去叫那质子过来,”她重新盯着政政,说道:“有胆子动手你们就试试,如果金华派的那些孬种当天去的是北城,那他们一个人也回不去。”
政政转头吩咐身边一名弟子:“你去叫班长过来。”他熟悉楚琪的眼神,沉着、坚定,不是恫吓,也不容置疑,完全就像秦毅。既然如此,还是让他们两个自己解决吧。
用剑抵着张三的那名甲士弯下腰,凑近些抬起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脸,说道:“老子真想用剑伺候伺候你,帮你磨磨。”说完他站起身收了剑,运上内气一脚就将张三踹出老远。
兄弟们立刻拔剑围上,麒麟阁众人也纷纷抽剑准备拼杀,政政赶紧拦着自己人:“都住手!班长就来了,听他的。”
众人停下脚步,却不收剑,显然是想到秦毅过来也还是要打的。政政同几人过去搀扶张三,张三嘴角带着血,紧盯着伤他的那名甲士,此人一样也在看他,还扬起了下巴,眼里满是蔑视和挑衅……
至此,这二人的心中已经结下了无法化解的仇结,一直到半个月以后,在肥宇国镇南关的城楼上面,才由张三亲手将这疙瘩解开。
秦毅过来的时候身边跟着敬绶,许晶没有出现。他已经了解了情况。来到栅栏外面,楚琪不禁有些惊讶,这人名声在外,想不到竟还是个少年。
“你就是那个质子?”楚琪盯着他问。
“什么事?”
秦毅也好奇,面前女子眉清目秀长相挺标致,可个头竟那么大,快高出自己一头去了,想瞧她还得仰起脸。
“你的人打了我的人,这事怎么说?”
“你想怎样?”
楚琪摇头,“不怎样,”她说,“你也不过如此。希望明天到战场上你们清凉山的人不要再做缩头乌龟。”
这就走了?政政眼睛瞪得老大。咋咋呼呼闹了半天,好像专门就是过来看看秦毅长什么模样的。不过确实如他所想,楚琪可不在乎什么兄弟班,原本来就是想找秦毅单挑一下,以为这人有多厉害,能让一班弟子都听他的。
结果一看,就是个小孩儿,便立马兴趣全无。楚琪知道明天就要攻城,才不会因为眼下这点小事大动干戈。
镇南关闸门紧闭吊桥高悬,连日来,不管樊剑百般叫阵,对方始终不曾有一个人出关应战。近江院主亟待救援,樊剑不敢再耽搁,到了第三日,他便决定按照原计划攻城。
三万大军在狭小的葫芦肚子里无法排开阵势,只好像条长蛇一般,由麒麟阁打头,清凉山在末尾,当中依次为太初、承明、金华三派。
城关下有一道堑壕是专门防备骑兵和冲城车的,而唯一的吊桥又被收起,对方摆明是要死守,樊剑就安排了麒麟阁强行登城。
大多数剑士都和张三一样,坐在马背上心潮难平。炽烈的阳光已不足畏惧,他们眼睛直勾勾盯着城楼,心脏怦怦跳动,口干舌燥呼吸转急,设想着敌人究竟是射手还是乐工——明摆着的,守城军自然不会是剑士,该如何在进攻当中尽可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也有部分人则是与政政一样兴奋,一边舔着嘴唇,一边两眼冒光地回忆起了门派当中所学到的冲锋战法。终于有机会实战了,那鼎鼎大名、由近江平原仙道院主创造出的雷霆骑兵战法——冲锋中,第一排剑士不断地向前催发剑气,如同用剑气编织出的雷霆之网,切割冲破途中遇到的所有阻击,一人倒下后面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