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几个月,颜氏内忧外患,所有人过得惶惶不可终日!自家什么样他们当然明白,如今的琅琊颜氏,早就今非昔比。但想来想去,自家似乎也并非毫无指望。
可是从始至终,连启国和靖海之间这样一场存亡大战。
蓬莱身处地方,连一个人影也没见。不过没关系,毕竟玄门中人不涉俗世也正常。
可是,那么多大风大浪没见你蓬莱吹口气。今天你堂堂一代名宿南宫阳,却忽然这幅样子出现,又是几个意思?
南宫阳摆明是只为找舒韵颖而来,所以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连温柔、段山海和百里惊云都毫不知情。
风和日丽,晴空万里的日子出来散散步还真是挺舒服的感觉!毕竟过去挺长一段日子,几乎每天都面对那么多的事端,过得那么压抑!
可此时此刻,走着走着,舒韵颖跟在老人身后,看着其优哉游哉的小碎步,心里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怨怼!
说真的,没看到他的时候,舒韵颖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此时这老家伙忽然出现,也不知怎么的舒韵颖心里一股火气就压不住的往上冒。但其实不纠结还好,否则今天这个世界上任你多大年纪,多高地位,跟他算什么都行,就别算辈分,以及由此牵扯的所谓礼貌……!
舒韵颖跟在南宫阳身后,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带着自己穿过县城走到了一个明显已经废弃很久的荒野枯树下,细看才发现在树下的乱石中,有一尊约二尺高的粗陶城隍像。
这年头,城隍爷日子过得比土地爷都惨了!不过在舒韵颖看来此事却并非寻常,出地面二尺的神像,且只不过粗陶制成。看得出年代十分久远,即便是在这荒野之地,却仍旧保存完好,绝非只是因为此地人迹罕至而已!
南宫阳才是左顾无人,才走到神像前,伸手直接将神像的头给拧了下来,而后舒韵颖愕然见其二指从神像颈中捏出个纸卷。
从纸质看绝非中原所产,而且年代久远,明显厚、韧都非寻常。
接到手里,舒韵颖忽然心头一颤。刚想缩手,南宫阳已经一把将纸卷掖在他手里,然后自己双手往后一背,笑了笑道:“我要走啦。”
舒韵颖愣了下,还没等他心里的感伤浮现脸上,南宫阳笑着缓缓道:“不是要死,别看我这么大年纪,可还没活够呢!不过天下不太平了,我已经让家人收拾好了一切。可这临走的时候一直挺犹豫,这不,索性落个走的安心吧!”
舒韵颖听了苦笑摇头:“您老安心了?一走了之,可我……哎!但此物……”
轻叹声,南宫阳的生母原本是颜氏当年的同辈嫡长女,且当时嫡长一脉并无子嗣。因此如今颜焕的祖上,其实是从旁支过继的。
而在南宫阳还小的时候,又一次其外祖父虽然将祖传的秘辛传续下来,但最关键的根结却只告诉了自己唯一的血亲外孙。一家人嘛,多少有点私心也不奇怪!
不过,外孙毕竟是自己的血脉虽然没错。可关键一点还是老人觉得自己颜氏一脉人才凋零,一直太平下去未必不好。毕竟都以落寞了好几百年,实在无法负荷过大的责任。
但外孙天生聪明过人,又是蓬莱的继承人,将这关键保留下来,算是老人为此秘辛上了份双保险。
其实颜氏子弟,到了今时今日对先祖昔日得到妙谕残页的经过早都所知非常有限了。因为当年颜氏祖上久走中原和西域行商,因此识得胡文,加上人也聪明,才从中悟出了高明的功法。
但或许是因为毕竟所得残缺,也许是这妙谕仙箓本身就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神功。反正从祖上开始,每一代真正领悟到残页上功法的家主,无一例外,领悟越多的功法越高,但寿命也越短,死的时候越痛苦不堪。
如此经过了很多年,颜家终于又除了位颇具才能的家主,将残页中的功法整理修改,还曾走访过很多江湖名门讨教切磋,终于创出了真正令颜家兴旺一时的绝学。
但即便如此,他自己也只活到不足六十岁,并且死状更加的惨不忍睹。
如此又过了很久,颜家又迎来了一位天赋过人的家主。对家传的功法进行了更全面的修整,可最终还是认定那残页上所记载的功法恐怕本身对人就是有害无益的。
于是,那位颜家的家主便借口行善造福乡里,出资在家乡地面上建了多处的城隍庙。那自然都是为了掩人耳目,真正的妙谕残页,只藏在了此处这最不起眼的神像之中。时过多年,如今庙宇早就毁了,长出此棵大叔,唯有神像才保存完整。
如今看来,那位颜氏家主果真还是很有智慧的。即便做到了这个程度仍旧害怕事情不协,最后年老时还故意装疯卖傻,将家传的功法任意涂抹乱改。当时的人都以为他突然中邪,但其实却是为了保全家族后人。
也是从那开始,颜氏于江湖彻底江河日落,逐渐衰败。但凭其家世财富,若是知足常乐比世间多数人还是要不知好过多少倍。
事情就这样一代一代口口相传,直到南宫阳外祖父,一百多年前他才十岁的时候被告知此事,其实希望的无非是可以尽量保全家族。
而且就江湖而言,蓬莱派比颜氏自然要高兴太多了。假如有朝一日蓬莱有机会得到完整的妙谕全卷,所不准还会对颜氏大有裨益,当然这就都只能是看后人。
而此番混乱,南宫阳其实本身一直在海外闲游,回来才听说了颜氏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