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其实彼此都心知肚明,月神教此番所有举动,根本原因无非是一口气憋得实在难受!以往种种压根就讲不出什么理,唯一可以拿出来说的就只有被舒韵颖所杀的汐晨子。
无论如何,一两句话说的不对付就杀人,这种事说到哪你舒韵颖也未免太霸道,太心狠手辣了。
而对于赤阳子,其实他无非也就是只要舒韵颖能低下头,认个错,说一千道一万,就凭彼此差着一百多岁的年纪,难不成就不配你舒韵颖认个错?服个软?
可现在很明显,舒韵颖根本就没有定点认错的打算:“没错!当时贵教数十人气势汹汹前来在下暂居之所,在下与贵教弟子发生冲突,但江湖中人一时手脚无眼造成死伤也在所难免!何况当时贵教数十人之众,而在下只有去去夫妻二人,于堂主难道认为在下应该束手待毙?”
这就叫倒打一耙!于集被说的一脸错愕,但满腹怒气却一时间想不出反驳之词。
此时,金灿突然走出来道:“舒公子身份超然,说话要讲道理,切不可胡言乱语!本教中人当日前往拜访,何曾有过丝毫挑衅不敬之意?”
“哦?金堂主与离国太子等数十人堵在我门口,原来并无挑衅之意?对了,金堂主今日既然也在场,不妨说说我当日究竟是如何,为什么杀了贵教中人的……?”
金灿突遭反诘,一时间张口结舌呐呐了好一会儿,当日汐晨子本身只是态度不太好,说的话可圈可点,但说到底总不至于送命。而此时金灿过于小心谨慎,恨不得说出来一切责任都能栽倒舒韵颖身上。
可就金灿此时这样半天说不出句整话,一个字想半天的德性,普天下走到哪恐怕就算一字不假,也很难真正取信于人!
此时,段山海和百里惊云心里颇感哭笑不得,其实整件事已经十分明显了,就是彼此嫌隙有点多了,所以让赤阳子实在忍不下去了。
而其实汐晨子只不过是个引子,凭他那样的货色死在舒韵颖手上,就算一百个最后也是白死。而实际上若是寻常思揣,今天这事若要简单其实非常简单。舒韵颖来了,最好事先备上几样礼物,在这对着赤阳子那么大年纪一位前辈说句好话又能如何?
但偏偏舒韵颖这么年轻,却是个寸土必争的主儿!不过此刻也让很多人明白了个道理,有理不怕声高,但说话一定得痛快!就像舒韵颖这样,不讲理都能如此理直气壮的矫情,事到临头可是很加分的……
良久,赤阳子心里即感不悦,却又难免心里感叹!舒韵颖此人这般年轻,却如此狡诈,行事咄咄逼人。但却也不得不否认,自己手下这帮蠢货在他面前,全然被比的分文不值,这一次月神教的脸算是丢尽了。
“舒公子言辞锋利,心思机敏,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舒韵颖微微一笑:“教主言重了,在下不过是据理直言。或许同一件事不同的人认知不同,但这也实属无奈!反正公道自在人心,是非对错总有能水落石出的时候!”
心知言辞难以占其上风,赤阳子缓缓道:“舒公子!诸般前情本教中人或许却有不妥之处,但所谓:单巴掌拍不响!我月神教在公子手中死伤不少,若就此一下揭过,本教主恐怕也很难服众了!”
单巴掌拍不响!这话听是没错,可除了两巴掌,也可以使有一方被动挨打,可难道你巴掌伸出来还得让人乖乖把脸凑过去?反正,舒韵颖可不是这种人。
淡淡一晒,舒韵颖拱手间,赤阳子脚下多了个木匣。
“在下并未计算过到底杀过贵教多少人,不过这木匣中关系离国和夜郎之间贵教两个分坛,我虽不知究竟多少人,但相比也能抵过先前了……”
众人闻言一惊!赤阳子打开盒盖一看,不由暗暗骇然!旁边近处的几人凑过来一看,见盒中一半是殷红色土,中间露出根嫩芽,苗色淡黄。
诸人面面相觑,赤阳子沉声问:“霁清门弟子何时竟然也开始习此等邪术了?”
“哈哈……!天下法术殊途同归,何分正邪?无非只看为何人所用罢了。况且在下自认素常总会无端招惹是非,因此只好多学些东西傍身,闲来置,忙来用而已!”
三人一路同来,跟着舒韵颖在两处月神教分坛转了一阵,但始终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而此时段山海和百里惊云看到那木匣才明白,却不由暗暗皱眉!
南疆自古盛行巫术,其中有一种十分诡异玄妙的,叫做“瓜熟蒂落”!
这种法术可以用术式将一定范围内的人引气贮藏在一粒种子内,然后施术之人用自己的血去培土,滋养芽苗。除非培土埋种的人自行解除法术,否则无论是芽苗长成熟透,还是为人破坏,那些中咒之人都将立刻毙命。
这样的法术的确显得很不正派,不过常理来看舒韵颖此时此刻所处的境地,为了自保多捞些护身符似乎也并不算什么。
何况这天下间值得教条道学去指责的东西数不胜数,像:损人利己!而他今天主要毕竟是自保,只要他自己不在乎身份名望,别人似乎也说不出什么。
此时赤阳子可谓火冒三丈,强压怒气问:“舒公子此举,就当真不怕贻笑天下吗?”
舒韵颖豁然一笑:“在下此生在乎的东西算算也不少,但唯独有一种面子,却是从来丝毫不往心里去的。再说了,若是连命都没了,贻笑天下又如何?”
刹那间,赤阳子心里忽然想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