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车轮咕噜噜像要飞起来,被捆上车不久的丁潇潇便醒了。
她偷看了一眼身边壮汉,这个人脸上虽然机警着,注视着前路和周围的情况,对自己却并不忌惮。可见他下药的分量还是很自信的,最起码不会地方还没到,人就醒了。
丁潇潇试着轻轻活动了四肢,确定手脚健在,指甲盖都没缺,顿时安心不少。
这傻郡主,脑子不行,身体素质还不错,长得瘦瘦小小的,箭射不死,推也推不倒,中了毒不一会自己能醒,不说金刚不坏吧,也是天赋异禀了。若是有个智能善用的好领导,倒也不失为一枚好棋子。
而且不是非同一般的棋子,一旦能控制,就是一柄没有个人好恶情感的大棒槌。让打谁打谁,为什么都不问。
职业病又犯了,丁潇潇脑子里给大郡主这个人物开始脑补剧情了,几乎全然忘了自己的惊险处境,直到听见外面有人盘问,她才慌忙闭上了眼睛。
“车上装了什么?”外面一个例行公事、漫不经心的声音。
驾车的男子回答:“我表妹病了,我们带着她回乡下去看看。”
另一个稍远一点的声音传来:“病了?城里有好大夫啊,怎么回乡下看?”
旁边的壮汉挑开帘子回答:“可不就是来看病的,拿了药正要回去。”
查问的守城借着挑开的帘子往里面看了一眼,壮汉贴心的为一动不动的“妹妹”盖上薄毯,遮住了丁潇潇捆住的手脚。
“刚喝了药,睡了。”壮汉轻声说着,柔情的像个一起滚泥巴长起来的亲表哥。
守城没看出异常,点点头让马车过去。
末了又问了一句:“你们这大老远也不容易,家在哪啊。”
壮汉一时梗住,驾车的男子赶紧回答:“柳子庄,清河那边的。”
守城没再说话,已经挪步去查下一辆车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见没有。
走出去一段,壮汉打开车帘子重重叹了口气:“没想到,这西归城查的还挺严。”
“毕竟是与东临交恶这么久了,最近关系也很是紧张,查的密一些也很正常。”
壮汉点点头,拍了男子一把:“多亏你脑子转得快,那兵蛋子,问题真他奶奶的多啊。”
男子淡然道:“既然要来,自然得提前准备。你坐好看着她,我要加速了。”
他的话音刚落,丁潇潇立刻滚到马车后边,她心底一惊,现在自己不能动,否则要暴露。可由着身体翻滚,又不知道会撞上什么,会不会疼出声来。
如此想着她心里一动,只想死死定住,滚了一半的身体居然真的停下来,瓷瓷实实的贴在车里,好像是与木头粘合的另一块木头。
路面愈发不平起来,离开西归城之后,这二人显然是往无人之地奔驰,地面高低起伏到能让丁潇潇体会到片刻失重后的尿急感。
可能是怕过于颠簸,壮汉将手按在丁潇潇身上。她顿时觉得,后背贴到前胸也不是个夸张的修辞,这人的一掌压下来,她背上仿佛塌陷了一块,整个人已经扁了,眼看着就要喘不上气。
驾车的男子赶车间隙回头看了一眼,顿时蹙眉对壮汉喊道:“你要压死她吗?”
好在他心细,丁潇潇脸都白了,终于又获得了肺扩张的机会,狠狠喘了一口气。
壮汉也是一惊,他只顾着看路,全然忘了手里按着一个鸡崽子似的丫头。他赶紧试了试丁潇潇的呼吸,尔后长舒了口气,愤慨道:“真他娘的麻烦,不如杀人痛快。”
驾车男子吓出一身冷汗,他确定丁潇潇无事之后,狠狠瞪了壮汉一眼。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丁潇潇觉的自己已经木了,一股很好闻的花香飘过来,尔后不久车子停住了。
“就这?破马寨子一个,神秘什么啊。”壮汉显然也在车上憋得不轻,一到地方顾不得看丁潇潇醒了没有,先跳下车去舒展了一下,“老子现在拉几个人占山为王,也不至于弄个这么寒酸的地方。呸,臭烘烘的。”
他不说的时候,丁潇潇还不觉得,鼻子里还灌着满满的紫藤花香气。可是这壮汉刚说完,她立刻闻到一股时断时续的臭气,真是顶鼻子的难闻。
驾车的男子过来查看了只管装死的丁潇潇,探了探呼吸,又把了把脉搏,顿了几秒,尔后对着壮汉喊道:“还不过来帮忙?”
“帮什么?”壮汉问道。
男子不耐:“自然是帮我把这丫头搬下去啊。”
壮汉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帮你?搬下去?这小鸡子一只手就拎出来了,还用的上咱们两个!你可真是……”
男子淡淡道:“好呀,那你过来拎。”
壮汉虽然不屑,可也不介意在男子面前露两手,他撸起袖子又跳上车,扯着丁潇潇一条胳膊,就打算把她抡到肩膀上。
这一把拉下,丁潇潇没动,壮汉愣住了。
“这丫头看着小,骨头倒是重。”给自己找面子,壮汉嘟囔了一句,用上了两只手。
丁潇潇紧张的不敢呼吸,下意识的保护自己,往反方向用力。
壮汉使了劲,丁潇潇却是纹丝未动,牢牢地粘在车上。
两次没扯动,壮汉皱起眉头开始发狠了。他扔下丁潇潇的胳膊,活动活动手腕,两脚分开肩宽许的距离,扎了个稳稳的马步,两手运上力气,狠狠拽住丁潇潇的肩背。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从肩膀传来,越是如此,丁潇潇越是下意识往下坠,想脱离壮汉的魔爪。
片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