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潇潇看了看外门,觉得此事再这么问下去,恐怕惊动太多人,眼下的线索也算是铺开了,便继续问道:“那你大概是什么时辰走的,你走了以后到外门禁军换班,有多久时间,此处是空无一人?”
守卫挠了挠头想了想:“也就是大半个时辰吧,不会再久了,要是昨天换班稍微晚了点,那也就是一个时辰。”
丁潇潇走到草地里又看了看车辙,之后仔仔细细观察了地面,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宿,但是由于这道门少有人来,地上的痕迹很是能看的到几分。
车子来的时候,轱辘还算是干净,并没在地上留下过多痕迹。至于脚印,也能勉强看出,有人把车推进草地藏在树后之后,走出来留下的印记。
此人离开的很是匆忙,或者说极其小心。他的脚印并不完整,只有前半个脚掌,不是疾跑便是踮着脚尖,看来是怕让人发现。
“今天早上是你开的门?”丁潇潇问道。
守卫点点头:“是啊,昨天输了个精光,我一晚上也没睡的着,今天来的特别早,是我亲自开的门。”
“那可见过有人来?”
一旁的小厮终于吐够了,缓缓站起身,好奇地打量着三人。
“就他。”守卫指着小厮说道。
生怕再被丁潇潇拉着跑,小厮缩到刘良背后,指着守卫嚷道:“什么就我啊,怎么就我了,你说话可要负责任,别信口开河。”
守卫气道:“今天就是你来了,然后推了个车走了。若不是这么一出,我会被揪着问吗?”
“你小子擅离职守出去赌钱,还成了我的错了?”
“你再说!?”
眼看两个人就要掐起来了,丁潇潇绕到了一边,她看着地上车辙的下面,有一个被压碎了的花瓣。
捡起来仔细闻了闻,是丁香花。
又是丁香?!
举目看去,这两道门之间,并没有种植丁香。
包括这一路行来,也没有见到过这种花。
她拿着花瓣,走到正在拉架的刘良旁边问道:“宫里什么地方种植丁香?除了芳菲园以外。”
刘良仔细想了想:“芳菲园里是集中养殖丁香的地方,以前宫里随处可见这花的,毕竟是容易成活的品种,也不在意土壤肥不肥沃。不过……后来就少了。”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极轻,丁潇潇一下就反应过来,其中的原因。
当初喜爱丁香花的丁妃受宠,宫里自然喜欢栽种,之后她生病失宠,后又病逝悄悄发丧。未免触及宫中其他嫔妃的霉头,自然是能砍的都砍了,免得惹祸上身。
“就一株都没有了吗?伐的那么干净?”丁潇潇看着手里的花瓣,很是新鲜,不会是插枝或者以前留下的。
刘良默默摇头:“实在没看见过,再加上我极少能进入内宫,知道的就更少了。”
线索到这里算是断了,需得找个熟悉花木的人打听一下才行。丁潇潇一边在脑子里筛过这几天认识的人,一边急匆匆往回走去。
还撕扯在一处的守卫和小厮,已经开始动手了。
“看门狗!你敢拽小爷!?”
“小爷个狗屁,你个刷马桶的!”
刘良赶紧上前去拉:“你们俩这是干什么!非要把事情闹大了,各领二十大板才高兴吗!”
丁潇潇却借着“刷马桶”三个字,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虽然不知道他通不通花木,但是对于内宫的角角落落,他应该再熟悉不过了。
太医们还在大厨房等着丁潇潇,见她回来便迎上去问道:“郡主此去,可有查到什么?”
这才记起来,自己是打着为林妃查明病因,这才混进来的,丁潇潇赶紧编了几句,应付太医:“车子没什么,看来刘良收桶,应该是偶然的。”
太医见她急匆匆离开,以为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线索,伸长了脖子等来一句没什么,顿时都像是打了霜的茄子,瞬间蔫了。
柳曦城说道:“已经找了这么久,也没发现什么,想来林妃有可能就是已经生病了,正好在监牢里病发而已。”
太医咂咂嘴,摇头道:“这若是寻常病症,如此解释自然是没有问题。可是,这病……”
二人互看了一眼,都是有些惊恐畏惧在眼中的。
“若是寻常人没有什么原因,便会病发,那宫里必然会人人自危,爆发一场动乱啊。”
这就是皇后一定要一个原因的道理,她不能看着宫里就这么乱起来,尤其是皇帝还没下落的时候。
“若是咱们查不出个缘由来,被责问一顿都是轻的。”
二人想起昨夜里,连问都没问分辨机会都不给,就将宁王投入大牢之中,均是一阵胆寒。
顿时搓起手来,焦虑可见一斑。
丁潇潇见状,认为古语有云,众人拾柴火焰高,此时不忽悠着他们一起帮忙,日后失了这个为陛下尽忠的机会,恐怕也是他们人生中的一大损失。
一想到两位太医将来会是保驾护航的中流砥柱,为寻找皇帝立下赫赫功劳,丁潇潇顿时腰杆也直了,瞎话也顺溜了,全然不记得皇后若是隐藏陛下的主谋,两位太医会被她忽悠出一个什么下场来。
“所以啊,既然都已经开始查了,就得继续查下去!”丁潇潇趁热打铁道。
太医疑问:“所有线索都短了,房子没有问题,吃食也没有问题,这还如何继续查?”
见他二人垂头丧气,丁潇潇一边引导一边鼓劲儿道:“自然是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一路追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