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中午,屈雍也没回来,丁潇潇就像个上了发条的青蛙,东看看西转转怎么也停不下来。
萧颐和实在受不了了,只是问了一句她到底在烦什么,可以和自己说说,丁潇潇便出了偏院,往不知目的的方向,一路疾行。
悲伤、怒火、疲惫以及极欲将这一切盖下去的无力感,最终化作一行一行的汗珠,滑到心窝。
她其实想要有个人安慰她几句,说一声侯兴的死不是她的错,让她好好哭一场。
她现在是东临郡主,侯兴是宁王的贴身护卫,丁潇潇对他的去世表现过分悲痛,很多容易引来猜忌。
所以,她一直憋着,同时也深深地自责,不断回忆着当时的点点滴滴,后悔自己每一个决定。
只要她多看一眼,多想一想,既然有那么大一个蜡封丸子,萧颐和怎么可能将整碗汤喝到底朝天才看见?
无数个后悔的片段涌进她的脑海,丁潇潇感觉自己都快被这种无力的后悔撕开了。她扶着旁边的假山石,缓缓停了下来,捂着心口不断的喘息。
“郡主娘娘这是顶着日头晨练吗?”
一个贱兮兮的声音传了过来,丁潇潇想都没想,垫步上前就冲着来人就是一拳。
李林笑着后退,单手挡开丁潇潇,却发现对方的胳膊居然硬的很,根本拨拉不动。
原本想着将她碍事的小胳膊拨开,将美人后背揽进怀里,李林却在最后改了主意,既然拨不开,也便不躲不让,生生挨了这一拳。
看着李林抱着肚子跪了下去,丁潇潇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她心里虽然有几分歉意,但是旋即便成了被害者归责理论。
“你站着等啊,我告诉你,这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怪不得我!”说罢,丁潇潇掉头便走,懒得理这个泼皮。
“哎呀……疼死了……”李林干脆倒在地上开始打滚,脸色惨白,看起来倒真不像是装的,“杀人偿命啊,打我的就是东临大郡主啊,要给我报仇啊。”
午后王府之中异常宁静,丁潇潇担心他无理取闹的,真将不明真相的群众给喊来,只得掉头回来轻轻踹了踹他。
“死了没有,没有我再加上一脚。”
李林突然一个高蹦起来,唬得丁潇潇往后退了半步。
“你真是忍心啊,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两次!”李林支着两根手指,质问丁潇潇。
抚了抚胸口,丁潇潇惊极生怒,一把扭住李林的手指,狠狠往手背方向扭去。
“疼,疼疼疼!”李林赶紧将手抽了回来,一边揉着一边盯着丁潇潇:“几天没见,你吃了吗爆仗了!?”
“自己干了什么自己应该知道吧。”丁潇潇瞥了李林一眼,“没事跑来碍眼,我还觉得下手轻了呢。”
李林原本抱着手指一副泪花都返出来的可怜,一听这话突然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到你跟前碍眼?明明是你跑到我园子附近找事啊!”
丁潇潇抬起头看了一圈,这才意识到自己一路向东,居然跑到世子的住处来了。
“总之,你少出现在我跟前!”丁潇潇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声,没有心情和他多说,只想尽快离开。
“也对,死的人是侯兴,你心里不舒服也正常。”李林一改方才痞里痞气的语调,突然悠悠说道。
早上在前殿,侯兴被撕掉伪装之后,丁潇潇还刻意留心过李林的反应,当时明明见他一脸平静,不想居然是装的。
“你认出来了?”丁潇潇尽量掩盖紧张。
李林活动着两根手指,淡然道:“当初他被关在地牢,是我放他出来去与你们汇合的,那么多囚犯里,我都能分清楚他,更何况是只贴了个胡子?”
丁潇潇心头一动:“那纪程说的……”
“那孩子装老成挺有意思,就像看着一个带着白胡子的小孩儿一样,本世子喜欢他,自然是说什么都愿意听着。”李林笑了笑道。
原本以为死死瞒住了所有人,看来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丁潇潇心底一凉的瞬间,又想到一个问题:“那你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借着纪程的口,本来可以让我和宁王都以为,你完全没看出来的。”
李林摇摇头:“潇儿,你也把我想的太冷血了,侯兴没了,你心里一定不好受。我现在说出来,不过是方便安慰你几句罢了,又何必总是要致人于千里?”
说着,李林便靠了过来,低声道:“给你的药粉也是想试试,那小子和我比起来,谁在郡主心中更重要些。是那个去看望东临第一美女的宁王殿下,还是我这个为了你从一开始便对丁娇娇不假辞色的正人君子。”
最后四个字着实恶心到了丁潇潇,可他前面的话杀伤力过大,以至于最后丁潇潇已经无力吐槽。
“所以萧郡主也不是亲妹妹,可有可无的。你也不过是不能表露身份的跟班,可有可无的。那个侯兴,更是……”
丁潇潇转身就是一个掌:“不准诋毁他。”
这一次李林就势捏住了她的手,迅雷不及掩耳的拉到唇边,丁潇潇正要躲开,却被旁边一阵娇笑打断了。
“咱们是不该来这散步的啊,宁王殿下。”
丁潇潇转头一看,居然是丁娇娇和屈雍,她不知为何脸突然一烧,顿时将手狠狠抽了回来。
面具之下,不知屈雍是什么脸色,丁娇娇飞眸上扬,极尽挑拨之能事。
“住了这么多天,毕竟是有些感情的,当初去世子府,就看见世子爷护着姐姐甚是亲热呢。”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