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何庆玉这不能自持、几乎带着惊恐的问询,宗吉元心头顿时一紧、暗道,是啊,还有衙中这么多的亲朋好友在关心着自己,在为自己的安危而紧张着,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因为个人家里的私事而烦恼呢?想罢,便又露出了笑容、道,
“大人,庆玉兄,吉元没事儿,一点儿伤都没受到呢,让各位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何瑞昌很明显地也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道,
“那么接下来,对那三名刺客、你说应该如何处理呢?”
“大人,”
就这个问题来说、宗吉元已经有了一个想法,便近前几步、压低声音道,
“依学生之见,这三个人肯定是受人指派前来的,如果简单地拷问,恐怕不会很顺利地就能知道、在幕后的指使者是谁,好在他们之间有个弱点嫌隙,我们倒是可以来利用一下。”
“哦?是么?”
见她侃侃而谈的从容态度,何瑞昌知道这孩子的确坚强的很,便放心地问道,
“那么就说说吧,你是怎么看的?”
“本来一共是五个人来行刺的,”
宗吉元终于又完全进入了她的办案模式,边思索着边道,
“但就在刚才他们被团团围住、难以逃脱之即,其中一个竟然开始杀掉自己的同伴,有两个就是被他所杀,另外两个人因大家及时出手、才救了下来。这么看的话,那杀人的人应该是他们的首领,为了不泄漏主使人的消息,才会杀人灭口的。”
“什么?他们也太没有人性了……”
这种事在何庆玉看起来,简直就是难以置信、骇人听闻,忍不住震惊地插嘴道。
何瑞昌因他的大惊小怪、不禁有些恼火,便瞪了他一眼,
“别在这里多嘴。”
“其实、庆玉兄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宗吉元反倒用很赞成的口气、说道,
“也正因为他们的没人性,所以学生才会说这三个人之间、存在着我们可以利用的弱点嫌隙,不然的话,只是靠堂审就想得到真实口供,还是不太容易的。”
“好,那么就由吉元你来安排吧。”
看得出、她已经是有了主意,何瑞昌满意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大人的许可,宗吉元回转身来、几步走到了堂口,抬手一指那个杀人的家伙、道,
“来人!将他给本师爷扔到深处的死囚牢里去!”
“嗻!”
过来两名差役,一左一右地将这家伙拉起来、拖着向大牢走去。
见他被拽得走远了,宗吉元靠近了刁三郎、低声道,
“三哥,将那家伙押起来后,任何人都不许见他,告诉轮值看守的弟兄们、也都不要和他说话,一个安都不要说。”
“明白了,我这就去吩咐大家。”
刁三郎点着头、转身跟了过去。
处理完那个穷凶极恶的家伙,宗吉元回过头、瞧了一眼剩下的这两个垂头丧气的刺客,冷冷地哼了一声、道,
“将他们两个带上堂去。”
“嗻!”
两旁的差役们、过来将他们二人架了起来,一直拉到了大堂上。
此时,已经是傍晚了,所以、一切从简,即不必喊什么“堂威”、也不必将刑具摆一地的威吓犯人,何瑞昌甚至连官服都没有换上,端端正正地坐在正中的一把大椅子上,何庆玉侍立在身旁。
两名刺客被押上来之后,差役们便将他们摁得跪在地上,
“跪下!这是我们县令何大人!”
这二人也知道这回算是完了,跪在那里低着头一言不发,只等着人家问话时、该怎么抵赖才好。
可过了好一会儿,也听不到何大人发问,等他们奇怪地又将头抬起来后,意外的发现、何瑞昌并没有看他们,只是拿着一些公文之类的东西、很认真地看着。
这两个人相互瞧了瞧,反倒有点儿沉不住气了,其中一个试探着道,
“县大老爷,你想将我们怎么办、请给个痛快话吧……”
“哦?你们啊,”
何瑞昌好象才发现了他们两个似的,抬起眼皮儿、瞧了瞧,
“你们两个?本官才懒得来问,尔等竟然胆大包天、敢前来刺杀我们衙中的宗师爷,如何处理、自然是要由宗师爷来说了算。”
说完之后,何瑞昌便又将头低下,不再看他们一眼。
虽然刚才是宗吉元吩咐将他们押过来的,可之后再回头、却找不到她的人影,县太爷也不理睬这二人,弄得这两名刺客反倒越来越惴惴不安。
足有半盏茶的工夫,才见宗吉元风风火火地回到了堂前,再次向何瑞昌施了一礼道,
“大人、学生回来了,一切事情也都办妥了。”
“好,辛苦你了,”
嘴上说着“好”,何瑞昌心知肚明、这不过都是在做戏给这两个家伙看而已,便也顺水推舟地配合着道,
“对了、吉元,这两个人敢来刺杀你,你打算将他们怎么办呢?就交给你来发落吧。”
“哦?他们么,”
宗吉元扭头瞧了瞧、腿都快跪麻了的这两个人一眼,皱了皱眉道,
“他们不过是那些人用过就丢的实在的、刚才若不是我们出手的快,这二人早就被当场宰了……好吧、也罢,我就给他们两人一个机会吧。”
边说着,边将身子扭转过来,冷冷地看着他们道,
“你们两个听好了,同样的话、本师爷绝对不会再说第二遍,你们现在要做的只有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