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准被带走了,走之前挨了季云霖两拳。
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此刻一已经没人管了,就连奚漩,看到温谢情况的时候,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她这是?”
捧着手机不肯撒手,因为这是世界上第一个,跟她有血缘关系却不嫌弃她的人。
“她没事,你乖乖听话,等你身体好一些了,我就带你去看她,好不好?”
知知坐在床边,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流泪。
奚漩的意志力很坚定,在她的意识里,也想摆脱毒品带给她的一切吧。
她经常看着窗外,向往着。
做一个普通人。
温谢醒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人。
门外有人说话,听起来像是季云霖的声音,但是听不真切。
脑袋晕乎乎的,手臂抬起一下,都能扯到脖子和背上的伤口,疼的她龇牙咧嘴。
嘴唇没有干裂,看来有人一直喂水给她。
嗓子是哑的,说不出话来。
没办法出声,也没法按铃,就那样干躺着,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温谢不敢闭眼,那种黑暗里的恐惧感,她一点儿也不想再体会。
睁着眼直盯着天花板,等到来人挥了挥手,温谢才发现,她又听不见了。
穿着警服的清俊面孔,眼睛炯炯有神,后边还跟着个小娃娃。
“温小姐你好,我是此次负责您案件的齐航”,护士紧跟着进来,帮温谢摇起了床。
温谢喜欢小孩子,一个劲儿和地上站着的小不点大眼瞪小眼。
“齐若年!”一手揪着小男孩儿的耳朵,就想拎出去。
“啊…伊…”温谢说不出话来,只能嘶喊着。
齐航回过头,只见她着急的看着,这才了然。
让齐若年乖乖坐在椅子上,不准乱动。
温谢这才冷静下来。
“温小姐”,齐航迫不得已,再问了一遍。
这人也太奇怪了,说不出话就算了,还假装听不到他。
要不是看在季云霖和齐若年的份上,他才懒得管这档子事。
冷不丁被季云霖使了手段调过去查案不说,还要横在两个人中间。
温谢这才发觉,只顾着看小孩子,忘记了翻译齐航说的话。
“嗯?”
温谢估计,检查并没有查出来她的耳朵也有问题,不然,齐航不应该这样。
“我是说,岩准想要见您一面”
温谢有点不知所措,这倒是她没想到的。
说实在的,她有点抗拒见他。
齐航就那样站着,一直等温谢做决定。
没想到的是,她会点头。
还是那种很肯定的。
齐航得到了答案,没再停留,询问了温谢的意见以后,把齐若年留在了这儿。
齐航一走,小不点儿就兴奋起来了。
围着温谢跑来跑去,一会儿问她喝不喝水,一会儿又关心她伤口疼不疼。
温谢爱的紧,想伸手摸一摸,却抬不起来。
心里自动匹配着小奶音,给齐若年配音。
“温谢姐姐太漂亮啦,我最喜欢温谢姐姐了!”
迈着小短腿拖过来椅子,再踩着爬上床,“妈妈说伤口疼,呼呼就好了”
温谢在想象,如果她有了小孩,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
乖巧,可爱,惹人喜欢。
“你叫…什么啊”,缓了一会儿,温谢能说一点了,所幸,小孩子能听见。
嗓子火辣辣的难受,说话间还带着撕扯般。
“我叫齐若年,姐姐可以叫我年年哦”,柜子里有水,小鬼头就自己找着喝了。
“你…呃…来过很多次了吗?”
温谢有点疑惑,按理说,警察办案不应该带着自己的孩子,何况他一点儿也不像是第一次来的样子。
“我一直在这里陪姐姐啊”,还给温谢拿了一瓶,着急地打不开,一脸用力,“干爹说姐姐不舒服,所以才不理年年的”
温谢忍着痛,她虽然听不到,但是能感受到小鬼头关心她的语气。
没注意到他说的干爹是谁,还以为是齐航警官的同事。
拍了拍床铺,小鬼头就又爬着上来了,小脸软软的,圆圆绵绵的腿荡着,一脸高兴。
“温谢姐姐现在舒服了吗?不舒服的话年年可以陪你再睡一会儿的”,好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齐若年突然扭头,看着温谢,一字一句,说的极为认真。
“姐姐睡了多久啊”,温谢环顾一周,墙上只有一个圆盘时钟。
“e”,小鬼头撑着脑袋想了想,掰出手指头,“四天”
早上过来,晚安上被爸爸接回去,给干爹到了四次早餐,应该就是四天叭。
温谢有点诧异,她居然睡了那么久。
“扣扣”
正想着,齐航又进来了,身后跟着岩准,带着手铐,穿着囚服。
温谢答应见他,却有点后怕,呼吸急促起来,想朝后躲。
手上被一个绵软覆住,是年年,两个手包住她的。
岩准站在床脚,用手指了指自己。
温谢接过齐航递的纸笔,写的歪歪扭扭。
“岩准”
他在山洞里问过她,“如果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
单单两个字,却仿佛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那个纸片,被狱警折起来,装进靠近他心脏的口袋里。
房间里突然,又突然只剩她和年年两个人了。
年年像个小大人,一直陪着她,也不说话。
直到病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男人。
“干爹!”
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