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正坐在床上喝着姜汤,忽然记起贺明身边有个副将名唤姜帆,二人虽是不熟,但也算是有过交集,于是便命人将他叫来。
“小姐,姜副将到了。”
韶华看了一眼,他还没进来?于是便问:“姜副将为何不进来?”
门口传来了一个雄厚的声音,“小姐的房间,末将不敢随意出入。”这人怎得这般古板,韶华白了他一眼,道:“我让你进来。”
姜帆像个愣头青似的迈过门槛走了进来,他挠了挠头,长这么大还从未进过女子的闺房,害得他恨不得将眼睛给闭上,这若是被将军知道了,他不得被关禁闭啊!
韶华下了床,见他跟个和尚似的闭着眼睛,双手合十在胸前,不知碎碎念些什么,这模样十分好笑,“姜副将?”
“到!”他立即站直了身子,突然听见对面的女子低低的笑声,他才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笑得合不拢嘴的小姐,他不禁心生疑惑。
她在笑什么?
“你放松些,莫要绷着神了。”韶华解释道。
叫他放松些他可倒好,对着她一个又一个姿势摆来摆去,哪个看起来都很怪异,韶华算是没办法跟他正常交流了,“罢了!我问你个问题,你认真回答我便是。”
“不许撒谎!”她又补了一句。
“是!”姜帆高声回答道。
其实韶华将他喊来也是一时脑热,现在想想也有些后悔,“你们出去这些时日,你们将军他可有遇上了什么事,亦或是遇见了什么人?”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够明显了。
这问题真是将他给问住了,想了片刻才认真回答道:“将军他他在军中衣食住行都有专人打理,在外征战也是屡战屡胜,也不曾受过伤,自然是无事。”
他早就该猜到小姐要问的是这事才对,总不能叫她直接与小姐说,将军曾救下一个晋国女人,还对她百般温柔吧?小姐是如何对将军的,众人可都是眼瞧着,心知肚明,奈何这感情一事终究勉强不了,若将军无意,任谁都无可奈何。
“那人呢?他可有遇上过谁?”韶华步步紧逼,他手心的汗都快将袖口给打湿了。
他作势行礼,正好将头狠狠地低了下去,回避了她的目光,“我们遇上了敌军,所以晋国算不算遇见的人。”他这话模棱两可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韶华再问不出什么了,便放他回去了。
他刚走出去那一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将军救下的那姑娘乃是晋国之人,所以他这么个说辞倒也算不得欺骗了小姐他摇了摇头,临走不忘回头再瞧上一瞧,战场上他可从未怕过谁,如今却被小姐给吓得浑身冒冷汗,惭愧,惭愧。
“将军,晋国使者前来交涉土地一事,陛下命您速速前去。”贺明正在何行之那处,二人饮酒作乐之时突然得到一小公公的传唤,眸色一沉随即应了声。
何行之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贺明便敛去了方才那副表情,面色淡然地随着那小公公离开了。
大殿之上王君正因贺明带回的战事喜讯而神采飞扬,滔滔不绝地与底下的众臣子谈起了家常话。
“萧将军到!”
此话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安静,面面相觑都在等着这位大将军进来。今时不同往日,萧衡如今是战功无数,在战场上更是叫数万敌军闻风丧胆之人,当真是担得起这镇国大将军的名号了。
贺明一袭黑衣,进殿之后大步上前干净利落地行过一礼,动作一丝不苟,丝毫未见骄自大之态,这令王君心中对他的欣赏又添了几分,且不说萧衡一人,历朝历代的萧家哪位将军不是赫赫有名,名垂青史。
“萧衡参见陛下。”
“萧爱卿与朕无须多礼,你坐到朕身边来。”
众人哗然。
贺明皱了皱眉,如今每对他看重一分,在朝中便如同为他多树了个敌人,王君是真傻还是假傻?他这么做,贺明只能想到他这是在为他儿子,东宫那位太子殿下而铺路了,自认为萧衡在朝中的势力越来越大,甚至盖过了当今的太子,众人便会将目光转向他?这王君的如意算盘可是打错了!
贺明不骄不躁,他怎么安排他便怎么做,难不成他还能将自己身下的龙椅给让出来不成?
李公公一脸谄媚地招呼着贺明,特意将他的席位铺的离那王君近了些,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贺明也颇为客气道:“有劳李公公了。”
瞧李公公那沾沾自喜的模样,就好似沾了他就如同与盛权搭了边儿一样,底下的人看在眼里,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晋国使者到!”
王君端着的酒杯又放了下去,见晋国使者进殿行跪拜礼,唇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弧度,畅然道:“赐座。”
“谢陛下。”
“郦国与晋国虽交战多年,但朕向来崇尚以和为贵,也是为考虑两国的百姓安危,晋国既然愿意让步,那朕也不为难你们。”
晋国作为败国,此番派人前来便是商讨割地一事,那晋国使者坐下之后,开门见山便道:“陛下,我此番前来,一是为地,二是为人。”
“哦?为人?”王君挑了挑眉,不知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听他道:“晋国一国公主也随我前来。”言外之意便是要打算与郦国和亲。
王君没应声,静静地看着他,他似乎得到了默许,于是便将那位晋国的公主给请了上来。
殿门一打开,那女子款款而来,身着是淡白色的留仙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