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稀里糊涂一个过堂之后,千昼锦又被关进了牢里。
这一次待遇好一点了,至少她可以自己放个床垫铺个被子。
一连过了两日,无一官差与她搭话,也无人探监。想来是有人叮嘱过的,也不知道允羡他们怎么样。
璇霄城近日谈论的全是这个话题,都再传城主被那个名叫千昼锦的丹药师毒害了,甚至还扒出了原千小七的无数黑历史。
身在石头村的齐允羡和小竹也没少听闲言碎语。
原本客客气气的部分村民也开始了背后嘀咕,甚至还私下找村长谈论是否要将他们赶出去。
村中的风气不能被一个毒妇败坏。
“公子,我们不用做点什么吗?”小竹问。
齐允羡摸了摸腕上的镯子,道:“不必。我相信她会安然回来的。”
那日他前去找过尤掌教,尤掌教只是摇摇头,也无能为力。
这次乃是院长发过话的,由两方共同堂申请。
“此事之后,哪怕千昼锦能洗刷冤情,也难逃口伐。
哪怕她清清白白,可人总是偷鼠忌器,身上‘治死过人’的污点也很难洗清,于丹道上恐再难立足……”
真是可惜了这丫头。
若是死的是别人还好,偏生是城主。城主之死,风云之际,江湖动荡。
瞒不住,也压不住。
甚至连姒云院首都叮嘱她,只能尽力搜查证据,否则谁都无能为力。
他现在连学院都上不去了,小院早已被封锁了,里面由衙门的人搜查看管。
惴惴两日,第三日又开始堂审。
这次衙门外全是闻声前来的百姓,茶寮说书先生身边的小童也在外面拿着纸笔准备第一手讯息。
那兴致勃勃,目光炯炯有神,许是已经酝酿好了该如何编排故事了。
千昼锦看起来比安陵雁沉着冷静得多。
也对,向来被害一方都较加害一方心力交瘁得多,杀人如麻的人怎会有感情呢。
外面的百姓便是如此想着。
真是冷酷无情,不思悔改!
看那安陵雁眼下青黑,怕是根本就没休息吧。
布满红血丝的这双眼和外面那些嫉恶如仇的视线齐刷刷的将她钉死在耻辱柱上。
姒院首不爱说话,走完了必要的流程之后直接唤了仵作上来报结果。
“经过小的仔细查验,城主体表均无明显外伤,从喉部和颈间检查也没有发现有毒物质。
不过却从胃里用银针探出了毒……”
安陵雁起身,忙求着姒院首给千昼锦定罪。
“结果已然明了,还望闲云尊者秉公处理。”
姒云并未做回应。
看向千昼锦问道:“你可有什么好说的。”
“学生确实有想说的。”千昼锦转头看向仵作,“敢问那银针何在?”
那仵作也是祖上传下的手艺,做这行有些门道,经历多了看得多了,自有法子保留一些必要的证据。
为的是怕最后反倒叫她背了锅。
差人将做了处理保留下来的银针呈了上来。
“这便是了。”
说完便站了一边,离她远远的。
千昼锦掀开托盘的白布一看,那银针黑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敢问仵作做这行多少年了?”
那仵作心想,来了来了,这便是甩锅的惯用开场白。她们这做下等人,就是要经得起质疑,受得了打压。
稳住心神,回道:“三十又二了。”
千昼锦点点头,又问:“那,依据你的经验是何等毒物才能使银针变作此。”
仵作微愣,垂首道:“便是剧毒方能有此效。”
千昼锦笑了。
“不错,那既然是剧毒,那与我有和干系?尤掌教不是说了我那药丸是微毒吗?怎的到了城主的胃里,就是剧毒了。”
安陵雁大怒,颤抖的手指着她。
“你还想抵赖?!”
千昼锦转头又问那仵作,道:“可在胃里发现了药丸?”
仵作答道:“未曾。”
“所以,就凭她中毒而亡怎能定我罪?”
看向那还欲强行将罪责扣给她的安陵雁,又道:“如果按照你的逻辑非要定我罪的话,那半个璇霄城的人是否都要抓来问话?
别的不说,这药师协会里面药材众多,还有来来往往一些药商,就得先办了。”
安陵雁被呛得说不出话,她心中早已认定她就是凶手,无论她千昼锦怎么狡辩都不能改变她的看法。
这点千昼锦也很明白。
“我劝你还是冷静下来思考一下,别老将眼睛盯着我。一门心思咬着我不放,说不定耽误了追捕真凶的时间。”
千昼锦本以为今日就算过了,怎料下人来报说是三郡主也死了。
这可乱成了一锅粥了。
外面的百姓分分揣测是不是冤枉人了,这千昼锦人都还在这里呢,怎能作案?莫不是还有团伙。
衙役匆匆将千昼锦押了下去,去往了城主府。
待在牢里对外界一无所知,千昼锦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脑海里将各种情况都分析一遍。
是仇杀还是夺位?
城主一位虽然都由安陵家族的人担任,却都是由院长委派的,基本不牵涉继承问题,能力足够,哪怕是安陵家族旁系也能上任城主一位。
这个可以暂且不考虑。
还有一种可能是碍着某些人的路了,所以被干掉了。
不过向来只有别人碍着城主的路,还没有听说城主能碍谁的路。
秋猎之后兴许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