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教学楼的天台上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薄雾。南北搓了搓胳膊,在寒风里跺了跺脚。
身后的门扇在风力的作用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她回头瞥了一眼空荡荡的平台,嘴唇嘟了起来。
好你个顾锡东!
连两人之间的约定也不遵守了,是吗?
她刚才传过去的字条上明明写着下课天台见,可这都下课多久了,入口处却连一个人影儿也见不到。
天上被雾气遮住的月亮看上去朦胧而又清冷,她的嘴里泛起一阵苦涩,心口胀胀的,说不清是恼怒还是失落。
她转动身体,拖着被冻僵的脚准备离开天台。谁知,刚走了一步,就听到前方的门扇吱呀一声响,紧接着,一抹又高又瘦的黑影穿过那扇门,朝她走了过来。
很痛。
很委屈。
不是该大声质问他为什么迟到吗,可她被自己的情绪吓了一跳。
她的呼吸变得又快又急,在寂静的晚上尤显突出。
一张清俊的脸庞出现在头顶上方,那双墨黑的眼睛里透出毫不掩饰的关切,“你难受?”
她大睁着眼,怒视着他,耳边传来呼呼风声,她刚张开嘴,“阿嚏——”
连打了三个喷嚏才狼狈收声,他看着鼻子红红,眼眶红红的她,眼里似乎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还笑!
她气恼不已,正要挥拳相向,却见他伸来一只手,探向她的脸。
她浑身一僵,嘴唇半张着,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他要……摸她的脸?
怎么办!拒绝,还是后退,她……
晚了。
在她犹豫不决的瞬间,他细长有力的指尖已经擦着她的脸颊过去了。有点凉,有点痒,还有点烫……
是她的脸烫……
等等。
他不是要摸她的脸吗?她怎会觉得后脖子一凉,紧接着,一个软趴趴的东西从脑后盖过来,一下子兜住她的头,蒙住她的前额。
她打了个激灵,手指去掀额头上多出来的东西。
“什么啊!你想害……”
当她发现头上的东西是她的冲锋衣帽子时,她的脸一下子胀得通红。戴个风帽也被他搞得神神叨叨的,差点让她出丑。
这次,他眼底的笑意更明显了。
她又羞又怒,作势要掀掉帽子,却被他握住手腕,“别犟,这里风大,小心着凉。”
他的声音哑哑的,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和宠溺。
她这个倔脾气呦……
“冻死我算了!”她果然开始发作,不仅甩开他的手,还用怨懑的语气指责他:“你明知道我在这儿等你,还这么晚来,你是存心晾着我,想让我难堪,是吧!”
他抿了抿嘴唇,低声解释说:“张老师找我,耽搁了一会儿。我给你发了短信,你没看到吗?”
“我手机落宿舍了,怎么看?”她语气仍旧不好,但脸色却和缓不少。
他笑了笑。
“你还笑!你说,大可老师找你干嘛了?”她大声斥问他。
他的笑意渐渐转淡,语气低沉地说:“没什么。”
“不相信。”
他看到她眼里的狐疑和一闪即逝的担忧,知道她生着气,吹着冷风还在关心自己,心里不由得涌上一阵暖意。
这几天,他和南北因为晚会的事,一直在冷战。他以为,她叫他来是要跟他断交呢,可是看情形,她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她默了默,抬头看着他说:“你迟到就算了,但是节目,你必须参加!”
他皱了下眉头,又是节目。
“不去。”
“不行!”
他神色冷淡地转过身,就要先走。
身后突然传来“咕咚!”一声闷响,他倏然回头,眼神迷惑的朝瘫软在地上的南北看了几秒钟。
见她始终气息急迫,神情痛苦,他的脸色变了变,几个大步冲到她的面前,扶着她的头靠在他的怀里。
里找药,她却拉着他的胳膊,眼巴巴地瞅着他,恳求说:“你……你先答应我……”
看他沉默,她俏脸一沉,甩开他的胳膊就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你不答应……我……我就不用……药!”
她的脸因为气短憋得通红,头上已经冒出冷汗来。
他看着面前固执又任性的少女,指间的衣服渐渐皱成一团……
过了一会儿,他无奈地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吧……”
“你答应啦!万岁!咳咳!咳咳咳!”她又笑又咳,直呼万岁。
她就知道,她这招苦肉计绝对管用。早知道这么简单,她就早点牺牲自己逼他就范了。
用药后,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毫不客气的朝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下次,再敢用这招试试!”
她心虚地捂着头,龇牙咧嘴地说不敢了。
“我这不被你逼得没办法了吗,你不参加,别的同学也有样学样,都不参加了怎么办?我这个文艺委员丢人事小,称了那些等着看咱班笑话,等着看大可老师笑话人的心,事才大呢!”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冷色,“学校里有人私底下说咱们班的坏话。那些小人不仅给咱班扣上年级最差班的帽子,还说咱班不仅成绩差,班主任更差!大可老师招他们惹他们了,竟被他们说成是土老帽,穷酸。我看那些人才是穷酸呢,他们失去了做人的善意,穷得只剩下对别人的臆测和恶毒的言语攻击。他们这些人,才是真的穷!”
“这次校庆晚会,我就是要争口气,让全校的人,让全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