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丰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先前顾虑着半途投奔的话,未必能得信重,日后众兄弟们在新朝的地位不会高。但现在鹿门山愿意将小六送到扬州来,如此一来,我麾下众文武便都是肱骨之臣,这爵禄地位便完全不用担心了。”
于乘龙点头,又道:“你要宗室潜龙独自前来扬州府,可是想要考验他?途中若是真遇到了危险,你真的不出手相救?”
王丰笑道:“鹿门山的人绝不会真的对他袖手旁观的。若真有性命之忧,他们自然会救他。不过世间之事却也实在难说的很。这一路上都是白莲教的地盘,加之天下战乱,妖魔横行。鹿门山的人未必便真的能将他保护的万无一失。我会设法,暗中看护他一二的。”
于乘龙这才松了一口气。
当日王丰辞别了于乘龙,返回生祠,吸收了积存在生祠中的香火愿力之后,并与叶雪薇、公孙九娘等人说了一会儿话后,这才又驾遁术而起,来到扬子江中,找到了鳄君的水府,通名求见。
鳄君自然不会将王丰拒之门外,王丰进殿见了鳄君。
于乘龙道:“不是听说你还看中了两个尚未发迹之人吗?”
王丰闻言,点头道:“不错!其中之一,便在如今荆州绿林军中,那人是朝廷宗室子弟,也是鹿门山和潘刺史欲要辅佐之人。”
于乘龙闻言,沉吟了片刻,道:“另一个呢?”
王丰叹道:“另一个却在淮北,放牛娃出身,前些年因生活所迫,加入了义军。偏偏那义军却是九山王暗中扶持的。我发现他时,他已经是九山王乱军之中统领五千人的一军之主了。我试探了他几次,发现此人应该是年少时期吃过许多苦的原因,心志极为坚定。对我并不深信,且凡事都喜欢掌控在自己手里,并不愿意放弃他现有的一切,随我到扬州这边来。这种事情毕竟要看机缘,故此我也便不好强求,只得听之任之了。”
于乘龙道:“听你所说,荆州那位根正苗红,乃是宗室,似乎更值得我们辅佐。但偏偏他身上牵涉的势力又太多,有鹿门山先一步扶持了他,日后他必然也是第一个记鹿门山的情,这对王贤弟略有些不利。倒是淮北那位,如今虽在贼军之中,但论地位却还并不算很高,而且他目前尚无人辅佐,若是咱们能将他拉过来,他便只能依靠我们了。”
王丰闻言,摇头道:“像这等能从微末之中拼杀出来的人,个个都非等闲之辈,想要掌控他们,反倒会激发他们的反抗之心,最终适得其反。日后说不定会反受其害,众兄弟们拼死拼活为他打江山,反被他最后一个个清算,落得个狡兔死走狗烹,功臣尽诛的下场,岂不是不美?所以凡是还应顺理成章才好,不可刻意强求,让他感觉自己受了算计,受了摆布。”
于乘龙闻言,悚然一惊,道:“莫非贤弟看出此人刻薄寡恩,日后会对功臣不利,因此才没有贸然将之带回来?”
王丰沉吟了片刻,这才微微点了点头,叹道:“此人却有狠辣刻薄之像。其实对于天下百姓来说,早日安定才是最好的,哪管他皇帝刻不刻薄?当皇帝的总归不会随意杀戮百姓。顶多是朝廷勋贵武将们遭些殃罢了。但众兄弟们跟着我起兵,那是因为信任我。我虽然想要早日安定天下,但却又怎能将众兄弟们的未来交到这样的狠辣之君手里?故此我犹豫再三,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要施展些手段将此人带回来。”
于乘龙点了点头,想了片刻,这才道:“但扶持此人,却对贤弟你最为有利啊!”
王丰笑了一下,道:“于兄,我没有依靠王朝气运庇护,不一样修为进境飞快?我想要修成天仙,应该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天劫对我而言,并不如别人那么惧怕。新朝气运的庇护,我真的看得不重。事实上,若不是鹿门山欲要扶持之人太过年幼,恐怕难以服众,我只怕早就不纠结了。”
于乘龙闻言,愣了一下,道:“鹿门山和潘刺史看重的宗室潜龙,如今年庚几何?”
王丰叹道:“便是按虚岁论,恐怕也还不到十六。”
于乘龙顿时也沉默了下来,良久才道:“的确是太年幼了,他若再大个四五岁,那就好了。”
正谈论间,王丰忽然感觉心神一动,凝神倾听了片刻,这才面色古怪地对于乘龙道:“鹿门山的陆知渊真人到了,如今正在我的生祠之中。”
于乘龙道:“这个时候,他不在荆州主持大局,跑扬州来做什么?莫非又是求援?”
王丰闻言,沉吟了片刻,笑道:“管他什么目的呢!他千里迢迢而来,我也不好不见他。只是我也懒得动弹,便借于兄贵宝地一用,请他来此相见。”
于乘龙笑道:“鹿门山的高人,那可是等闲请都请不到的贵客。贤弟愿意请他来我府上相见,愚兄可是求之不得啊!”
王丰笑了笑,当即凝神传音回了生祠。不片刻,生祠之中的娇娜领着陆知渊来到了于乘龙的府邸。王丰和于乘龙起身相迎。众人落座,就听王丰笑道:“陆道友此次前来,不会又是来购雷音烈火箭吧?我前次可就说过,此物珍贵,我不会再卖了。”
陆知渊闻言,踌躇了片刻,这才道:“实不相瞒,贫道此来为的不是雷音烈火箭,为的是小六!”
王丰讶道:“小六怎么了?有你们在暗中保护,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