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采臣道:“王兄有所不知。徐州并非处处都有叛军,些许流民,徐州内部几个安稳的府县自己就消化了。而豫州的流民,则大多都渡过淮河,去了西边的寿春、合肥、巢湖等地,那里地近豫州,土地肥沃,粮食充足,流民去的再多,都能找到生计。又怎么会舍近求远,来我们扬州府呢?”
王丰闻言,这才恍然,道:“不错,是这个道理!不过合肥、巢湖等地,历来也是乱世之中,枭雄盘踞之地。盖因北方流民大量涌入,有野心之人,很快就能积累起足够的人力,进而更加滋生野心。如今还好有潘刺史在扬州,接连讨平多路叛乱,让野心之辈都有所忌惮,不敢悍然冒头。否则合肥、巢湖等地恐怕早就乱起来了。不过随着天下的乱局越演越烈,恐怕淮南之地的平静也维持不了多久了。等到这些地方也乱了,流民们便不得不往扬州来了。我们还是要尽量加强扬州府的力量,以免事到临头,措手不及。”
于乘龙道:“可扬州府的兵马的确已经难以更增加战力了,为之奈何?”
王丰想了想,笑道:“扬州府的人不适合从军,我们何不另外招募精兵?江东自古出精兵,便去丹阳、浙江一带招募数千人,严加训练,足可堪用了。”
于乘龙闻言,苦笑了一下,道:“王兄说笑了!我们有什么权利招募兵马?我能从北方带来三千兵马,就已经是朝廷格外开恩了。这还是潘刺史特别要求的结果。但扬州府乃是一地衙门,级别并不高,府兵的员额本就定制,且还只能在自己境内征召、训练。没有朝廷的准许,哪能去别处招兵?”
王丰闻言,沉吟了片刻,道:“我去问问潘刺史,看能否通融一二。”
于乘龙道:“恐怕不行,潘刺史也没有这个权利准许我们私自招募兵马。募兵的权限,一向都在朝廷。谁若敢不经过朝廷同意,私自招兵买马,那就是等同谋反!”
王丰顿时皱起了眉头,思索了片刻,这才道:“这么麻烦!不要紧,我即将率领大军被上作战,后勤辎重的运输需要大量人手。我会禀告刺史,请他从各处矿山或是山野之地,抽调些老实本分的青壮前来听用。这些人到后,你亲自去看看,若是可用,便组织起来先训练着。名为民夫,实则便是军队。如此变通一下,便不会触犯朝廷那根敏感的神经了。”
于乘龙闻言,沉吟了片刻,这才点头道:“如此也行!只是抽调来的民夫若是拿来训练成军了,你军中的钱粮又该让谁来运送?”
王丰笑道:“这有何难?我军此次北上,得到的任务是打通漕运。那必然是要沿着运河进兵。有这一条运河在,我军的粮草自然便可以全部让船只运输,浪费不了多少人力。若是官府的船只不够,我还可以出些钱,让民间的船只协助运输。万余兵马,所需的粮草并不算太多,应当足以应付了。”
于乘龙闻言,这才再无疑虑。
当下王丰写了书信,言明自己此次出征,需用五千民夫,且这些民夫非矿工或是农民中老实巴交的青壮年不要,请潘刺史速速抽调前来听用。
潘刺史收到书信,觉得有些奇怪。当然并非是奇怪王丰索要民夫,事实上大军作战,向来都是要征召民夫协助的。王丰只索要五千民夫,尚不足出征的一万三千民夫的一半,已经可以说是相当的少了。
潘刺史只是奇怪,为何王丰指明了只要老实巴交的,却不要心思活泛的聪明人?想了许久,潘刺史始终想不出个道理,只得一边照做,一边写信询问王丰原因。
王丰以老实人更能吃苦耐劳给搪塞了过去。潘刺史自然也不好深入询问,当下还是按照王丰的要求,认真挑选了五千民夫送到扬州去。
而在民夫抵达扬州府之前,三千长江水师,一万步军已经先一步抵达了扬州城,王丰看过之后,剪短地发表了一番鼓舞人心的谈话,便即挥师北上,一路大张旗鼓地宣扬要击破运河沿途的叛军。
此时中原乱的不成样子,九山王盘踞在芒砀山一带,麾下鬼卒鬼将近万,实力极为雄厚,又先后扶持了毛遵、刘虎、郑谈等叛军,三大叛军都有一两万之众,各自还有许多小股叛军依附,分散在运河沿岸的众多城池山岭湖泽之间,实力极为强大。
官府几次征讨,都损兵折将,死伤无数,却始终无法讨平九山王,这一两年来,九山王的声势越来越大,被他一手扶持起来的三路叛军围在中间,朝廷的兵马根本连外围的三大寇都无力讨平,更别说威胁到他了。
王丰预计,自己此次北上,恐怕最大的敌人就是九山王,并且很快就会与他对上了。
然而出乎王丰的意料之外,最先对大军造成威胁的,却并非九山王。
这一日,大军行至洪泽湖边,看看天色已晚,王丰便传令休整。不想到了夜晚,王丰忽然一阵心悸,急忙起身,取出灵镜四处扫视了一下,就见灵镜之中显示,水面下有一道巨大的影子浮现,冲天的灵气十分浓郁。
灵镜中显示的十分分明,那巨大的影子乃是一条三爪黑龙。
三爪龙,这已经是进入了真龙序列了。虽不如四爪龙或是五爪龙,但也不可小视。尤其这头黑龙的身形巨大,身上灵气缭绕,其修为十分厉害。
而如今,这头黑龙正朝着王丰兵马不断冲来,想来是怀有恶意。
王丰急忙大喝一声,叫士卒敲响铜锣示警。
王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