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轻手轻脚打开门的张莎,看着屋外穿着校服,笑容灿烂的钱玫,一瞬间,竟有些时空错乱,似真似幻的感觉来。
只因,以前的她,见到这样的钱玫时,会被带动着心情特别好。
而,今天嘛?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将满腹的怒火强压下去的举动,令她再如何地宽慰劝说自己,也难免有几分心气不顺,见到钱玫时,竟觉得对方是故意来找碴的,就连脸上的笑容,也都透出几分“皮笑肉不笑”的阴森感。
钱玫眯了眯眼,别瞧她行事大大咧咧,给人一种“假小子”的感觉,但,这并不代表她就真如男生那样心思粗犷。甚至,说句不好听的,因为经常和男生接触,还让她在和女生打交道的时候,更多了几分便利,从而在不经意间,就知晓了许多小道消息。
这,也正是她被众人冠以“包打听”美名的缘由。
然而,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恨不能时光倒流,回到一切的最初。那么,她一定会压下自己满腹的好奇和八卦yù_wàng,将“包打听”的美名拱手让人。
不仅仅因为“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背后,所蕴含的深刻道理,更因为“睁只眼,闭只眼”“难得糊涂”这些理论,之所以能从古延续到今,就表明,经过无数先人血与泪的教训,它们确实有存在的必要性!
……
“林初夏在吗?”
钱玫从门缝处往里探去,不出意外地瞧见了坐在书桌前,埋头刷试卷的林初夏,嘴角勾了勾。再抬头,看向站在门口,充当“守门神”的张莎时,刚才,心底浮现出来的那抹不确认感,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清晰起来。
说不出是羡慕、嫉妒,还是怨恨?
总之,下一刻,钱玫就伸手,不由分说地推开钱玫,没搭理被自己这番举动惊得呆愣在原地,半晌都没回过神来的张莎,径直走到林初夏桌前,抬手,轻叩桌面。
林初夏抬头,神情淡淡:“钱玫,你找我?”
看似普通的问话,落到钱玫耳里,却带出几分独属于上位者特有的威势,让她心尖不由自主地一颤,脸上的笑容差点就挂不住了。
“是这样的……”
钱玫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从没哪一刻转得这样快,心里叫苦不迭,脸上却还不敢显露分毫,“你不知道,我们实验班和重点班,每次遇到语数英这类竞赛,报名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但,一听说什么书法绘画这类和艺术有关的比赛,那是一个比一个溜的快。以至于,普通班那些人,提到我们实验班和重点班,都说我们读书读傻了,就算成绩再好,以后出去了,也是个呆子。”
“幸好有你!”钱玫竖着大拇指,一脸的与有荣焉,夸人的话,第一句说出来后,后面的话,也就变得顺口起来。
“听说,你一口气报了书法、绘画和作文三项大赛。这一个月里的相处,我们大家都知道,你做事一向心有成算,谋定而后动,既然敢做出这样的决定,那必然是有相应的实力。”
“我们呀,就只管等着听你的好消息。到时候,我一定要带头去普通班,好好地嘲笑他们一回,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再说我们是死读书的呆子!”
“劈里啪啦”一长串话,没给林初夏任何插话的机会。
而,这番话,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都是将林初夏架在火上烤!
倘若,林初夏在这三项比赛中,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那就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林初夏是“谋定而后动”的人,若心里没点成算,敢一口气报三项比赛?
倘若,林初夏在哪一项比赛中折戟,那么,等待着林初夏的,又将是什么?
“飘了”“自满自大”这些评价,都算是好的。怕就怕,在钱玫等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变成整个实验班和重点班的“罪人”!
“你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林初夏心里恍然,总算明白前几天,自己和张莎闲聊时,为何会无意中秃噜出“三项比赛,一起报名”的消息来,忍不住就在心里戳系统,询问自己的“第六感”是不是增强了,脸上却流露出恰到好处的震惊。
“任何比赛,都只是检验自己学习知识和技能的一种手段。在比赛中,取得了好成绩,也不能骄傲,因为人外有人。没能取得成绩,也不需要气馁,因为失败是成功之母。”
“再说了,我们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去尝试,去努力。”
“任何事情,总要试过了,才知道自己究竟行不行。就我所知,我们班的同学,很多都有才艺的,只是大家不像我这样闲着没事做,就特意跑去找老师,将自己感兴趣的比赛全部报了一遍。”
论说话的速度,林初夏排第二的话,在她周围的那些人,还真没几位敢排第一。
就如此刻,林初夏就在钱玫面前,展现了自己那远远超过她的“不说话则矣,一旦说起话来,那就跟‘竹筒倒豆子’般劈里啪啦地,让人很有几分应接不暇感觉”的能力。
然而,就在钱玫终于反应过来,逮着机会,就想要将话题再牵扯到林初夏身上时,林初夏却又换了套路。
“比如说,钱玫,你,不就会弹钢琴?还考到十级了?听说,你八岁就开始考级,大大小小的比赛,不知道参加了多少次,得了多少奖牌……”
论起夸人的功力,林初夏是绝不逊色于钱玫。
就如此刻,她就逮着钱玫,将她从小到大在钢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