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泽亦是点了点头道:“这大晚上的,西北风嗷嗷的吹,感觉我骨头都裂开缝了。”
付辰也有同感——虽然这原主是个土生土长的东北人,但付辰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山西人。
现在给这鬼风号了大半宿,顿时觉得都有点着凉了。
“娘的,这才十一月啊!”付辰不由感慨了句,转面对江景泽道,“让弟兄们动作利索一点,我这先带上几个兄弟先回去了!”
…………
就在付辰和他的先头小队刚刚往江桥指挥部的时候,在嫩江南岸的关东军指挥部,却也是彻夜长明着灯火。
几乎给打光了部队的光杆司令张海鹏,稍显垂头丧气的他,现在却显得有些幸灾乐祸——因为,就在离他不远处,多门二郎和寺内寿一正在争吵着。
他当然听不懂日语,但他的副手蒋文辉就不一样了;这小子多年跟日侨打交道,能说一口纯正的日语……当然,即时翻译也不在话下了。
就算没有副手的翻译,这老奸巨猾的张大麻子,多少还是能明白过来他们在说了些什么。
特别是,这已算得上是结合语境了……
入夜之前,一直没有动作的广岛师团,突然开始偷偷集结小队——当然,都是背着这次多门二郎做的。
毕竟……这次对黑龙江的战事,总负责人是多门二郎;
而寺内寿一,这回等于是偷偷集结了队伍,在没有任何请示汇报等前提,就派了田中浩二带兵乘小艇往江北进发。
偷渡之前,寺内寿一整整研究了一天一夜的水文图和地形图;当然,凭借寺内长官的聪明才智,以及在军校的学习成果,很快就找到了最佳的登陆地点以及作战方案。
接着,寺内寿一又派了他手下最优秀的指挥官田中浩二带领队伍负责这次偷袭任务。
原本一切都应该按照寺内寿一的计划进行,田中浩二应该带着人很轻松地登陆浅滩,然后偷偷绕到内部发起进攻,一口气将江桥拿下。
然而……事实却像他证明,他那一堆辛苦制定的“完美计划”,其实是个烂的不能再烂的一堆破烂。
可是,那些该死的zhi那人,是怎么知道他计划的?
难道,帝国的军队里面,还会有奸细?
不,这绝对不可能,他的计划事先没人知道,就连多门二郎都不知情。
可对方怎么就抓的这么准呢?突然将狐疑的目光转向那个满面讪笑的张大麻子,寺内寿一还没有发作,多门二郎已是火冒三丈:“寺内君,该是对黑龙江总领全局的人,应该是我!你……这是完全的越权行为!”
听到这话,原本因为死了不少手下就已足够愤怒的寺内寿一,现下越发是生气,他恶狠狠回答:“多门君,就算你所谓的越权是对的,但我现在前往突袭,是为了战斗全局着想。”
“为了战局找想,就不该背着我私下行动。”多门二郎气得面色通红,“寺内君,你要知道,你的部队,是机械化部队,要发挥部队的长处才是用兵之道!”
寺内寿一却不同意多门二郎的话:“我部队靠的不仅仅是优良的装备,我相信我的士兵在各种战斗以及各种环境下都能有良好的表现。”
“那么,这一次,寺内君是怎么失败的?”多门二郎不禁冷笑,要不是看在寺内首相和家族的份儿上,他早就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切腹谢罪了!
被多门二郎戳到痛处,寺内寿一不由恨得牙痒痒,半天才开口辩解:“那是因为东北军有苏联的武器,我们才吃了大亏!”
“寺内君,帝国不接受你这种理由,失败就是失败!”多门二郎牙齿紧咬,他觉得自己应该拿出一点作为最高指挥官的威严了,不然还震慑不住这个小子,“你要是再不听指挥擅自行动,我只能把一切都报告给本庄总司令了!”
本庄繁是寺内寿一的直属上司,同时也是这次进攻东北的最高执行长官,又是寺内家的世交,于公于私寺内寿一都不敢得罪。
最终,他只能咬着牙齿对着多门二郎回应了一声:“是!”
多门二郎见终于压住了寺内寿一,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最终还是好言好语劝慰:“好了,寺内君,你还年轻,难免会出些纰漏,咱们要吸取这次失败的教训,好好地讨论下接下来的战略。”
“是,多门君说的没错,下面的战斗至关重要,的确应该好好讨论下。”寺内寿一也觉得继续和多门二郎争吵下去没有意义。
就这样两人的争吵终于结束,一切走进内室关上门小声商量。
张海鹏原本一直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看多门二郎和寺内寿一争吵,可谁成想这两个人,竟然吵着吵着就“握手言和”了,而且还一起走去内室商量战略部署去了。
而且不仅仅是他们两人商量,还叫上了不少日本军官,甚至连那个最废柴的寺内秀次郎都脚上了,唯独没有招呼他,这明显是防着他的。
妈的,这两个小鬼子,明显还是不信任他!
就这么寺内寿一和多门二郎带着田中浩二等日本高层开会,张海鹏在会议室外如坐针毡。
这一次会议开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从与会者的脸色可以看出来,会议开的很顺利。
张海鹏眼看着会议室中的人鱼贯而出,最后只剩下寺内寿一的时候,他才急忙凑了上去。
“寺内长官,开完会了。还顺利吗?”
一边说,他掏出一盒俄罗斯产的雪茄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