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马车内,摆放着衣物和一些金银细软,就连那个差点惹出祸事的羊脂玉葫芦也摆在上面。还贴心的准备了糕点生蔬、风干的腊肉,装的满满当当。
看的出来,程咬金很细心,担心宗秀搬过去短时间内缺衣少食。
等易倾情也钻进马车后,程咬金笑呵呵的说道:“贤弟,易丫头,时间匆忙,东西备的少了点,等你们安定下来,哥哥另有厚礼奉上,以贺乔迁之喜。”
宗秀趴在马车里,脑袋冲着外,笑道:“用不着,用不着,赶明个你让怀亮去趟国子监,将我留在那里的东西带给我就好。”
提到程怀亮,程咬金就来气:“那小子就算了,嘴上也没个把门的,没看这两天我都不敢让他到后院吗?”
“嗯?”
宗秀忽然想起来,最近是没见到程怀亮。
程咬金想了想,道:“陛下那边暗示过,最近我也不方便亲自去你那。老秦家那小子倒是可靠,赶明我让他去。”
“秦怀道?”宗秀想了想,也是。怎么说单雄信活着的时候,秦琼没少受他恩惠。而且秦琼的品性还是信得过的,教出的儿子也不差。国子监那群生员中,也就秦怀道能入的了宗秀的眼。
“那就有劳老哥了。”
“些许小事客气个啥,你安心养伤即可。”
夜色朦胧,程咬金催促着管家赶车上路,他也担心天亮后人多眼杂,露了易倾情的行踪。响午的时候,老李可是又点拨过了,可以给易倾情自由,但是绝对不能让世人知道易倾情还活着。这要露了马脚,老李那不好交代。
‘架’
管家双手抓着缰绳,用力一抖,拉车的骏马迈开四蹄,车轮‘吱呀吱呀’的转动,与夜色中上路。
易倾情脸上挂着面纱,躲在车帘后面指着路。院子离的远,管家又担心颠疼了宗秀,也不敢加速。一来二去,直到天色放明,才赶到易倾情指示的地方。
还真是曲江旁边,四周也无什么人家,小巧的庭院是由泥坯混合着花椒茅草砌成的墙头。
大门仅有四五尺宽。两扇简陋的杉木门板随意的关着,上面挂着一把满是铜锈的旧锁头。
门前不远就是潺潺流水的曲江,水势平稳,泛着碧波。
易倾情率先下了马车,不好意思的说道:“院子破落了些,公子莫要嫌弃。”
宗秀哈哈一笑:“已经很好了,最少是个家,我在长安城可是连个落脚地都没有呢。瞧瞧你这,正宗的江景房啊。嘿嘿,要是再弄条小船,闲暇了泛舟江上,钓钓鱼,戏戏水,啧啧,那日子,想着就美。”
易倾情掩嘴轻笑:“公子若要泛舟,我这院子里倒有一条小船,就是鱼竿什么的要再行准备。”
“那感情好,等我伤好了,咱就划船去。”
毕竟是个穿越客,生活在寸土寸金的钢铁城市,城市里住久了,谁不想在乡下有个院子,没事搞下农家乐,喝喝下午茶。尤其这院子正对曲江,清幽啊!雅致啊!
两人笑谈中,管家却面色犯难:“公子,易姑娘,这院门狭窄,马车进不去啊。”
宗秀身上有伤,不能下地行走。而程咬金又为防止泄露了易倾情的踪迹,只吩咐跟了他几十年的老管家过来。
现在马车进不了院,他一个人咋把宗秀架进去?
易倾情忙道:“稍等,我先进去收拾收拾。”
说着,易倾情急急忙忙的走向门口。
她这次出来的匆忙,也没把留在易凤阁的钥匙带出来,又急着开门,竟然直接两手抓住锈迹斑斑的锁头,用力一顿。
‘咔擦’
锁头应声而开,连门环都有些松动。
马车上,宗秀看的瞠目结舌:“我去,这真是女人吗?好大的劲。”
站在马车旁的管家却赞许道:“早听说易姑娘身手不凡,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宗秀:“……”
这特么叫身手不凡吗?这特么明明是大力士好吧。
一个芊芊女子,两手一用力就拽断锁头。就算锁头锈迹斑斑,已经枯朽,也不是正常女人能拽断的好吧。
就易倾情这姿色,放后世肯定是浑身毛病,连瓶盖都拧不开的病娇。
乖乖,大唐女人真彪悍。
宗秀看的直吸溜,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能惹易倾情生气。这要惹生气了,还不一抓就断了?
“惹不起,惹不起……”
就在宗秀内心狂呼的时候,易倾情又走了出来,红色的长裙上带着污迹,都是一些蜘蛛网、灰尘什么的东西。
见宗秀和管家都在看着自己,易倾情扭捏道:“小院太久没有打扫,脏了些。不过公子放心,你住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管家看了看宗秀,试探的问道:“宗公子,你吃痛吗?”
“啥意思?”宗秀一愣。
管家嘿嘿笑道:“小的一人抬不了你,要不我搀着你进去?”
“……”
得,宗秀没想到自己入住‘江景房’的第一天,会是龇牙咧嘴进门的。
虽然有易倾情帮着搀扶,架不住背上疼啊。
管家安顿好宗秀,又把马车上大包小包的东西拎了进去,收拾了足足半个多时辰才告辞离去。
宗秀闲得无聊,趴在床上顺着窗子往外看。
易倾情的小院并不大,也就三间正屋,两间偏房,院子的东北角打了口井,种着一颗叫不上名字的树,西面墙上,还斜靠着一艘小船。
或许是太久没人住,庭院中长满了杂草。
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