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等人醒了,看你们怎么狡辩!”
三舅的语气不再咄咄逼人,只是没有亲口承认这个道理罢了。
留下这句话,他转身上了楼。
保镖们却没有放过林祥和张冬阳,依然死死围住他们。
仿佛只要他们敢轻举妄动,立刻会过来阻止。
林祥走到张冬阳面前,拍了拍他,以示安慰。
过了会儿,张冬阳缓过来,歉意道:“不好意思兄弟,连累你了。”
林祥笑道:“说这些干嘛,想想怎么脱身吧。”
顿了顿,林祥由衷道:“我是真佩服你的勇气,连你外公都下得去手。”
张冬阳惨然道:“可惜只有安眠药……”
大逆不道?
呵呵,张冬阳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只是遗憾,没能完成外公交待的遗愿,送他上路。
张冬阳的心情,如果只是目睹或听说,林祥绝对不可能理解。
但拥有“真视之眼”,林祥能看到他的真实内心,仿佛某种精神连接一样,感同身受。
所以林祥完全理解老张,甚至佩服他的魄力。
要知道,不管从道德层面,还是法律层面,老张做这件事,必然受千夫所指!
可他依然选择做了。
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不孝。
实际上,则是大孝!
是的,通过他的深刻记忆,林祥看到了一个病危老人,不止一次求他这样做!
林祥甚至看到了他挣扎的心路历程,以及深深的自责和悔恨……
老张恨的是,没有早点下手。
因为得知老人无药可治、命不久矣后,家人的态度,最让老人心寒!
正因如此,老张恨自己的的。
也是老人坚决不让他说的。
……
气氛很压抑。
炎炎夏日,在绿荫包围下,仿佛早入深秋。
张冬阳点燃了红塔山,一根接一根抽着。
楼上正在竭力抢救老爷子。
三舅和柳世泽守在门外,没敢进去打搅。
余婉清面色苍白站在原地,双腿颤颤巍巍,被十几个训练有素的保镖包围,那种压力无穷大。
不多时,外面陆续响起汽车驶来的动静。
一群柳家的人,像是提前约好了一样,结伴走了进来。
隔着老远,隐隐能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在商讨什么“公司”、“股份”、“怎么这么突然”等等之类的话。
不难听出他们对老人并无太多关怀,反而更关心自身利益。
“呵!”
张冬阳不屑的冷笑了声。
然后柳家人越来越近,交谈却反而消失了。
来到场间,他们狐疑地打量着林祥和余婉清。
更多目光聚集在张冬阳身上,毫不掩饰的憎恶和愤怒。
看样子,柳世泽在家族群里透露的一些消息,让他们终于有机会名正言顺地把憎恶表现出来。
“狗r的畜牲!你外公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呸!我早说过他是条白眼狼!”
“孽子!跪好!!”
“跟他废什么话,赶紧看看咱爸!”
见一群人试图上楼,门口的老三低喝道:“吵什么吵!上面挤,别上来!”
柳老三很有威信,不管大哥二哥,都要听他几分。
当然,主要是柳老三在这场遗产之争中,对他们构不成什么威胁。
谁都知道柳老三志不在商,一心扎根在军队里。
分家产么,顶多分笔钱罢了。
柳老三发话,所有人自然乖乖留在了下面。
一束束矛头再次射向张冬阳。
一阵阵难听的骂声中,突然有个秃头男越骂越怒,冲过来打张冬阳。
事到如今,张冬阳也不怂,从地上弹起来就跟长辈硬刚。
“好你个狗东西,敢还手!反了你了!”
这秃头男见张冬阳竟然敢推他,顿时感觉在自家人面前丢了脸,开始下重手。
即便柳老三的话也不听了,俨然一副要打死张冬阳的架势。
真打起来,受伤的张冬阳哪是秃头男的对手。
见两人掐得有点狠,林祥冲旁边的保镖喝道:“你们是摆设吗,赶紧拉架啊!”
一众保镖如同木桩子,动也没动。
林祥算是看明白了,在柳家,连t保镖都不拿张冬阳当回事。
“操!有完没完!”
林祥忍无可忍!
破口大骂的同时,一把揪起秃头男的后领。
用力一甩,便像拎小鸡似的,轻松地将秃头男摔到一个保镖身上。
秃头男喝道:“你是谁,敢管柳家的事!”
林祥回瞪一眼:“有话说话,别动手!”
见秃头男抹了抹稀疏的头发,面红耳赤,似乎还想冲过来,林祥赶忙对保镖道:“控制他,不然后果自负!”
保镖本来是扶着秃头男,但秃头男听到林祥这句挑衅,冲保镖吼道:“搞清楚谁是老板,撒手!”
于是保镖放手了。
秃头男欺身压近。
恰在此时,张冬阳貌似听到林祥嘴里吐出两个字:“煞笔!”声音很轻很轻。
然后林祥手起肘落,轻轻松松将秃头男打晕在地。
林祥反倒责怪保镖:“不是让你抓住他吗,失职!就你这素质,谁请的你!”
人群中某个女人尖利叫道:“傻站着干什么,做事!”
保镖们迟疑着,先是面面相觑,然后统一看向楼上的柳老三。
而此时,柳老三已经不在走廊,跑进房间里查看老爷子的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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