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医坚决说不,说超过五天怎么弄,把登陆艇弄坏了怎么办,叫凯瑟琳发现登陆艇的位置怎么搞,一大堆理由,就是不给。
登陆艇不给,自己也咬死不去。
谌卢说去鹤坂的事情直接关系到抵抗凯瑟琳,不去的话恐怕会出大乱子。
妖医说:“那你们自己开兰花车去呀!”
谌卢和吴霜雪成功地劝令上工留在寂磬,谌卢又花了几天时间教会了令上工铸炮的个个关键节点。
其实令上工已经完全掌握了,可谌卢还在一遍一遍叫他复习,嘴里说的是“免得出岔子”,心里却是在等常余解封,因为有可靠的消息显示,靖王要海战了。
加快铸炮速度是一个明显的信号,沽淐港海军集训是第二个大信号,另外有一个不太明显的消息也能揣测出海战的意图,那就是,官库没钱了。
为防出现这种情况,靖王早已布置了向零创国商团借贷的事情,合约已经谈拢,关键是海途不通,若要南海的黄金运输船顺利北上,势必要拔掉东海城这颗大钉子。
这一串消息另一个指向便是常余。
祀与戎乃国之大事,靖宁军要南征海战,怎能少得了紫金台大天师观星测运这一仪典上的必要环节,一旦万事俱备,就只欠紫金台这阵东风了,而欲起东风,常余势必得从府里解禁出来才行。
谌卢决定再等三天。
好消息在隔天头上便传来了:常余解禁,奉谕入王府受命,预测攻伐东海城的大计。
谌卢知道这是军国大事,常余不可能在闷了这许多天的家里观星,他只会去一个地方,那就是东山紫金台。
星月皓皎,紫云飘渺,秋夜分外爽朗,晚虫争相吟唱,似是在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谌卢一级级登上紫金台,至第二层上,已能听到常余在说话,另一个,听声音应该是朱珠。
“你确定老师是这么教的?”朱珠语气烦躁。
“‘横三旋六微四’,这歌诀我倒背如流,怎么会错呢!”常余不服。
“那为什么对不上大角星?”
上头一阵窸窸窣窣,不一阵传来常余埋怨的声音:“这都是些什么工匠啊,这段比例完全不对!”
朱珠问:“你是说这十分仪造得有问题?”
“可不是咋地,你看黄金十分仪,能对上吧,你再看这大的造得!”
谌卢轻咳一声走上顶层台,常余看到他,惊讶道:“谌大哥,你怎么来紫金台了?”
“听说你解禁了,就过来看看。”随后他向朱珠颔首致意。
想起那日在谌卢府上同缪成小霓闹得不痛快,朱珠脸蛋腾地红了。“谌大哥你们聊,我到台监里看看有什么事情。”
朱珠走后,常余问道:“谌大哥是来问事的吧?”
“什么秘密都逃不过你的手掌心!”谌卢看了看台顶一人多高的观天仪器,和常余手中小的几乎一样,“你就是靠这个观测星斗?”
常余嘀咕道:“哪里一样了,造都没造好,这里和这里恐怕都要回炉了,我还是用小的顺手。”
谌卢道:“你之前为我摸骨测运时讲到我应该‘南辕北辙’,后来可还帮我测到那助力所在么?”
常余一拍手:“谌大哥你不说我都忘了,已经测准了,助力当在西南千里之外,卦辞是‘兄弟齐心’,你在西南方向有兄弟么?或者好朋友亲戚什么的?”
谌卢心头一震,这个“兄弟”在这颗星球上,只能指永乐号的队员了,其余队员都在身边,而约瑟夫正好在寂磬西南方向的鹤坂,看来天注定自己要走这一遭了。
他续问道:“那此行是否顺利?”
“‘荆棘丛生’!”常余重重讲道,“这句也是卦辞,恐怕会有些阻碍,不过呢,最后一句是‘拨假寻真’,‘兄弟齐心’‘荆棘丛生’‘泼水化雪’‘拨假寻真’,就是所有卦辞啦!”
谌卢默默将卦辞记住,对着常余深深一揖:“多谢常兄弟啦!”
常余赶忙回礼:“谌大哥这是准备出发了么?”
谌卢笑笑:“什么都瞒不住你!”
常余挠挠头:“有什么需要我帮的尽管说。”
“最后一次!”谌卢认真到十分拘谨,“我还是想请你帮我找找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