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呼啸着从我们身边席卷而过,刮起沙砾拍打在我少数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如同刀子一样,刮得人一阵肉痛。
而且这些随狂风而动的沙子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专挑人的衣服缝隙往里钻。
我的头上,衣服内外,已经灌进了不少沙子。
十几分钟后,我们终于走到了沙丘最底部,这里能感受到的风力小了一点,貌似是个不错的避风港,但随后我发现,现在的处境依旧十分糟糕。
满天风沙极大地限制了视野,虽然我的视力远超常人,但此刻顶多也只能看清十米之内的情况。
而且,在我右手方的高大沙丘,不断接受狂风的侵蚀。
沙丘顶部的沙子随着风向不断从高处滚落,低头就能看到一些沙子,如同流水一般,从我的脚边掠过。
仅仅是片刻,层层滚落的沙子已经淹没了我的脚踝。
同时,沙丘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变矮。
我不由得怀疑:如果风力再大一些,我们这些人是不是会被活埋?
周围的沙丘在狂风中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百岁老者在嘶吼,又像婴儿的啼哭,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表现出了几分急躁,包括我们的向导。
他就站在我面前不远的地方,叽哩哇啦的说着什么。
但风声太大了,我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就算听清了,也不懂他那一口羊肉味儿的方言。
稍远处,王刚挥手示意我们朝他聚集过去。
等我们都过去之后,他使出最大的力气吼道,“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如果一时半会儿风还停不下来的话,我们就完了!”
所有人都点头表示赞同。
“对,但我们能做什么呢?”
我不禁问道。
王刚沉默了,其他人的眉头也都皱到了一起。
人在大自然面前是渺小的,更不用说在这种恶劣环境之下。
最终,我们只能选择把十头骆驼聚集在一起,勉强当成一堵宽厚却并不牢靠的墙,替我们阻拦一部分肆虐的风沙。
而我们则站在骆驼群中央不大的空地上,时不时还得把再次淹没在沙子里的腿抽出来。
隐隐的,我甚至听到了有人祷告的声音。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色渐渐变暗了,但令人绝望的是,风更大了。
我们所处的沙丘底部,至少已经被抬高了近十米,这可是相当于几层楼那么高了。
而之前为我们挡风的沙丘,也被如刀般的风削去了大半。
只是想想也足够让人心惊胆战的了。
“我们要是就这么死了,会不会有点太憋屈了?”
火猴苦笑着说道。
“要死你去死好了,会不会说话?”
杨慧不禁抬手给了火猴一拳,并斥责他的混蛋话。
可我们都清楚,如果运气不好,指不定还真有可能葬身在这。
突然,阿布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打着手势,看起来十分急切的样子,示意我往西边看一看。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们现在所处的方向刚好可以跨过西边的沙丘。
虽然视线很模糊,看不清较远地方的东西,但却耐不住那玩意的庞大规模。
远方,一大团接天连地的黑云滚动。
我深知那根本不是什么黑云,而是沙尘暴!
如此大规模的沙尘暴,粗略估计少说覆盖的范围有十几公里,即便是隔着老远,我都能感觉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连忙把这事告诉了其他人
“什么?”
“这运气也太背了吧,娘的,这是要把我们都弄死在这里啊!”
这下,就连王刚也慌了神。
一边的向导气急败坏地剁了跺脚,急的团团转。
沙尘暴的速度是极快的,虽然看上去与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但估计用不了多久,它就会从我们的身上碾过去。
“骆驼,抱住骆驼!快!想活下去,就只能够靠这些大家伙了!大家抓紧!”
回过神来的王刚,话音刚落,我们就行动了起来。
二十多个人,十头骆驼,还是很容易分配的,我,火猴以及杨慧,我们三人抱住了同一头骆驼的三条腿,这头骆驼身上驮着的,还有许多这次行动可能会用上的工具。
每个人都揣着一颗惶惶不安的心,等待着沙尘暴的到来。
这一刻来得很快,当席卷的风沙变得更加剧烈的时候,我就知道,沙尘暴要来了!
回头看去,我们像是被黑暗拥在了怀里。
眼睛能看到的光亮迅速减少,我甚至看不见,距我只有几米的其他人。
风沙打在背上,像是要把我整个人都从骆驼身上扯掉一样。
但我不能松手,一旦松开,很可能我就会被淹没在沙漠中的某处,被大量的飞沙淹没,长眠于此。
口罩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风太大,即使戴着口罩,我都感觉到自己难以呼吸,每吸一口气都要拼出吃奶的力气,脑子也渐渐变得模糊了。
忽然,我感觉到有人掐了我一把。
是杨慧。
“快点把这个东西戴上!”
她说着,飞快地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塞到了我怀里,我拿近一看,居然是两个防毒面具,底下插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金属瓶,里面是高浓缩的氧气,戴上面具之后会逐渐释放出来,辅助呼吸。
“你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
我递给火猴一个,随后戴上了防毒面具,这才感觉呼吸顺畅了许多,脑子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