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暖暖的日头变成呼啸的寒风,草木间,尽是银白的寒霜。
下雪了!
三位斗篷人匆匆走入青云门,走进议事厅。
带头之人脱下斗篷,抖落风雪,露出一张儒雅的面庞,赫然正是青云掌门莫青山。
其余两人也露出真面目,正是内门大长老程千山,外门大长老许优。
“那群贼人的痕迹清理得太干净了,我们几次赶去都扑了个空,我看像是放给我们的假消息,目的就是为了拖住我们。”
外门大长老许优开启了话头。
程千山也目露精光:“老许说得不错,他们绝不是普通的盗匪马贼,就好像从天而降一样,他们出现得太刻意了,我觉得这是有人在针对我们青云门。”
“还有铜山矿场的消息,就算那些被选去的弟子也都不尽然知道,只有长老和亲传才能明白其中虚实。
那伙贼人能够如此准确的拦住三长老他们,必定是有人通风报信,我们门内定有内奸!
若是内奸抓不出来,咱们不仅这五万两找不回来,可能下次还要损失一个五万两。”
许优担忧道。
程千山认同地点了点头:“没错,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这些年我们为了增强实力,收了不少来历不明的人员,现在看来,终究是弊大于利啊!
虽然我们早有预料,近几年创办青云武馆,从中优中选优,人品来历都信得过。
可惜时间终究还是太少了一些,否则等到新生代成长起来,别人也就没有掺沙子的机会了。”
许优道:“老程,你执掌执法堂,这可是你的工作范围,难道这么久过去就一点收获都没有?”
程千山苦笑摇头:“哪能这么容易,筛选工作我们一直在进行,也从中剔除了不少别有用心之人,可是现在能够潜伏下来的,没一个好相与的。
光是抓些小鱼小虾出来,徒劳无用,还不如留着他们,方便以后钓大鱼。”
许优闻言叹了一口气:“哎,马上就是咱们青云门的百年诞辰,关系到我们青云门的未来十年大计,让青云门真正走出青云县,向整个南岳郡发出声音。
现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我看是不祥之兆啊。
不如……推迟可好?”
程千山闻言情绪却激动起来,他猛地摇头道:
“计划绝对不能更改,青云十年本就是我们早就计划好的,我们等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那一天。
一点小意外就计划中止,何时才能让青云抬起头。
当日的屈辱,老许你忘了,我可绝不会忘记!
我们没有下一个十年可等了!
我也绝不允许带着那份耻辱躺进棺材里!”
许优被程千山的话带入回忆。
当年青云掌门剑开天门,带领青云门一举成为青云之霸,还寻得铜山银矿,未来大有可期,众人为此意气风发。
直到他们青云门收到了来自南岳宗派界的邀请,参加独属于临边四郡武林人士的武林小会。
结果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也就是那一年开始,青云掌门深居简出,青云门行事低调,暗中却大肆招募江湖人士,实力像气球一样膨胀起来。
别看如今青云门龟缩在青云县一地,实际上实力早已超过一县的限制。
为的就是一鸣惊人,为当年的奚落狠狠地打某些人的脸一次。
而青云门的百年诞辰,就是他们计划正式开始的时候,那一天他们会向整个南岳宣告:
青云人,从不弱于人!
许优知道程千山瘦弱的身体里却蕴含着火山一般的力量,他是劝不了的,于是他看向掌门。
莫青山沉吟片刻,喟叹道:“许长老所言有礼,青云门谨慎了十几年,绝不能临到头出了差错,但是……”
“程师兄说的一句话更对,我们没有下一个十年了啊!”
“我这辈子都交付给了青云,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青云门能够傲立于南岳宗派界,我的实力已然达到了极限,自此之后,有退无进。
再等下去,这跟心愿就只能交给下一任了。
可下一任能够带领青云门继续走下去吗?”
“所以计划不能变,五万两白银的失窃案牵扯了我们太多精力,这件事从今日开始暂且放下,全部精力放到即将到来的百年诞辰。
那些放出去的弟子们,也是时候召回来了,许长老,这件事还需要你多多劳心。
程师兄,宗门内的那些老鼠不必留着了,把屋子打扫干净,才能迎接客人,不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遵掌门命。”
程千山和许优都躬身接令。
……
内厨大院。
江平伫立院中,伸手接过一片雪花,感受冰凉在指尖融化,不由有些唏嘘,仿佛那些弟子顶着烈日在广场练武的场景还在昨日一样。
不知不觉,他都穿过来快一年时间了。
年关将近,青云门冷清了不少,也喜庆了不少,不少地方都换上了红装。
便宜二伯趁着难得的假期,下山和老婆孩子团聚去了,他则是选择留了下来。
一则是内厨不能缺人,不少长老还有掌门可都还在山上呢,总不能让他们挨饿吧。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江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二狗子的家人们,二狗子到底是死是活他都不知道,顶替了别人的身份,再去分享原本属于他的爱,江平自觉做不到。
矫情就矫情吧。
江平顶着小雪,看着天空从远到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