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熙知道,她说的是剑。
当然,也包括羞耻的男女之事。
她知道,零度最看重的是脸面,最在意的是别人的议论,爱惜羽毛是她的本性。
零度慌里慌张地说:“你哥可没占到我半份便宜,可不敢乱说哟。”
北辰熙只有苦笑着安慰她,“这话我怎么能说,我一个瞎子,什么也看不见啊。”
零度这才放心。
唉,此刻……
北辰熙又一次感觉到这个怜惜羽毛的人是多么的在意别人的眼光了。
难怪她会嫁,会嫁给驼子。
……
北辰熙还是在邻居姑娘的引导下出了那院子,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她说她要去看驼背,要姑娘带她去。
姑娘说你眼睛又看不到,还看个什么。
她说,她去感受一下,哪怕聆听。
水田里,老远就听到“驾,驾驾,驴……”的声音。
是驼背在犁地和耙田。
他还真是一把好手!
不敢想他是驼背,还矮的没有牛高。
蓦然,她听到驼背好像摔了一跤,牛拉着犁跑,他拉不住绳,接着“哎呦”一声。
她问引导她的姑娘那是怎么了?
姑娘说,犁在驼背腿上拉下了长长的一层皮,鲜血直流。
她赶紧让姑娘送去伤药,而驼背却已抠起了一把烂泥,捂在了伤口之上,还笑着说,没事。
没事。
一句没事。
北辰熙懂了,也知道了零度为什么嫁给他了。
她想像着驼背追着牛的丑态百出,那“驼峰”一纵一纵的,像个骆驼,狂追着那狂奔的牛,在水田里溅起哗哗的水声。
她竖起耳朵听着这一切,听着一个残废人努力地将农活干得跟正常人一样漂亮,甚至更好,且心中并没有因为有悲戚而稍有怨言或懒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