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在狄知逊说完话,走出他的寝帐之后,刚为宴会做了一些准备,就听到帐外陈其的声音,“殿下,当托特勤前来求见你。”
“让他进来吧。”
李恪淡淡的说道。
帐篷的一角被掀开,当托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
但是,当他面对李恪的时候却表现出了一副笑脸,跟在定襄时的态度判若两人。
“是当托对殿下招待不周,汉王殿下见谅。”
当托躬身说道,“大汗已经在王帐设宴,请殿下随我前去王帐一叙。”
李恪在当托说完之后,就明白了当托为什么会阴沉着脸,明显是给颉利做了替罪羊,被他给训斥了一顿,其原因肯定是对李恪招待不周的缘故。
“请当托可汗带路。”
李恪道。
走出寝账之后,他就看狄知逊已经在帐外等候,随侍还有陈其和刘五和刘七。
“汉王殿下,大汗的王帐很安全,不需要你带太多的武士。”
当托装作看不见陈其的怒容,恭敬的说道。
“陈其,你随本王和同怀一起去吧,你们两个留在这里。”
李恪也觉得颉利不会把自己怎么样,所以没有反对当托的提议。
“诺。”
三人同时答道,刘五和刘七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但陈其的脸色却显得很狰狞,好似待要喷发的火山一样,让当托走在李恪的旁边时对跟在李恪身后的陈其极为不舒服。
一路上几人都在沉默中,只能听见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的声音。
李恪也在想,颉利会用什么样的方式跟自己见面呢?
下马威?
呵呵,李恪笑了,这样的见面很符合颉利的性格,他就是喜欢炫耀自己的骑兵。
但是,人家确实有炫耀的资本,自己又能奈何。
果然,颉利给李恪准备的见面礼就如他自己想的一样。
在颉利的王帐前,站着两列骑兵。
战马上的骑兵表情被冬天的寒风刮的有点僵硬,但双目中射出的凛冽的光芒让人不能小窥他们的实力。
而且,站列的马匹被控制的非常安静,就像雕塑一样。
这没有十年的时间跟同一匹马打交道是根本都做不到的事情。
李恪看到这里,突然想到了关于颉利亲卫的传言。
难道这就是颉利的亲卫,堪称草原狼群的精锐?
不及李恪细想,就见一个骑着高头大马,一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来到自己的面前,也不下马,就那么高高在上的说道,“你就是汉王李恪,我是琅德。”
“琅德?”
李恪疑惑道,突然,就见他抬头,目光中露出骇人的神色,怒道“难道颉利可汗就是这样迎接大唐使节的吗?”
“你...”琅德看到李恪眼中的寒光,不由打了个冷颤,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唐人王子的眼神会如此凛冽,就像他们草原上的狼。
但是,他是身经百战的勇将,是阿史那部的勇士,岂能就这么被李恪吓倒。
所以,他释放出了自己身上的杀气,“他突厥人尊重勇士,你虽然是王子,那是唐人的王子,不是我突厥的王子。
所以,你要得到尊重,你就拿出自己的实力来。”
“辱我殿下者,必死....”就在琅德说完最后一个“来”字的同时,陈其一步跃到李恪身前,在话语刚落的同时一拳朝琅德的战马打去。
琅德的战马也是身经百战的良驹,岂会这么轻易被陈其打翻。
而琅德本人也注意到了挥拳而来的陈其。
所以,他将马缰一拉,他坐下的坐骑两只前腿高高跃起,就向陈其的头上踏去。
陈其眼见马蹄就要踏在自己的头上,拳不收手,反而朝马腿轰了过去。
这个速度也只发生在一瞬间,就听见,“咔嚓”一声,同时又是一声骏马嘶鸣之声,然后是“扑腾”一声。
就见骑在战马上的琅德被生生的摔了下来,而他坐下的坐骑则一只前腿断裂,卧倒在地上嘶鸣。
陈其一招制胜,不退反进,一脚就朝琅德的马头踢去,然后又是一声战马的哀鸣声,就见琅德的良驹嘴里吐出鲜血,眼见是已经活不成了。
静,绝对的静!静的可怕,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骑在马上的骑士,站在地上的士兵,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们没有想到,突厥第一勇士的战马,就被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唐将给活活踢死了。
他们没有想到,草原第一勇士被自己的战马硬生生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李恪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事情熟视无睹,陈其天生神力,力能扛鼎,拳毙良驹的事情他不是没有看到过。
所以,他表现的很淡定,不像身旁的狄知逊,虽然极力的表现出了镇定的神色,但脸上还是掩饰不住一丝喜色。
而李恪现在正在注视的是王帐前的那个人,那个中年人,那个一副威严足以压到在场所有的人的中年人。
中年人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李恪,他也紧紧的盯住了李恪。
他就是王帐中的颉利可汗,在听到帐外战马的嘶鸣之声,他就知道外面的琅德跟唐将发生了摩擦,而这就是他安排的结果,所以他不想错过这样一个可以羞辱李恪的机会。
可是,当他看到李恪的目光,那种像一只狼一样的目光,充满了野性,坚定和忍耐的眼神。
他突然觉得,这个年轻人好像就是自己命中的克星。
心中也蓦然的升起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