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南:???
整个人愣在当场。
他几时夸赞萧弈英明神武、战功赫赫、忧国忧民,又几时夸赞他文才武略皆是一绝?
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是这种贴法吧?
而且他竟然接受禅位!
他不过是随口一说,可他竟然恬不知耻地接受了禅位!
他不要脸!
百官同样愣在当场。
也都是读史书长大的,历史上权臣接受禅位,不都应该先推三阻四,然后涕泗横流地哭泣抽噎,表演一番自己是如何忠诚不二,是如何不想当皇帝的吗?
可是萧弈竟然如此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
他要脸不要!
诡异的寂静中,萧弈信步走上高高的祭坛。
年轻的摄政王,站在南越旗幡之下,英隽俊美,威仪赫赫,犹如金相玉质。
他随手拔出佩刀,干脆利落地斩断了南越的旗幡。
绣着“南越”二字的精致旗帜,随风吹落在地,沾染上泥土和枯草,宛如一个王朝的凋零。
萧弈收刀入鞘,衣袍猎猎作响:“从今往后,南越国号,改为南雍。我为雍王,当率千军万马,问鼎中原!”
四野寂静。
南宝衣西子捧心,星星眼。
不想当皇帝的权臣,不是好权臣。
二哥哥风华绝代,连封号都如此好听,听说两百多年前一统天下的雍武帝,年少时也曾被封为雍王,这可是个吉祥的名字!
楚怀南已是忍无可忍。
本就是逢场作戏,他立刻翻脸:“萧弈,你不要欺人太甚!朕所言禅位,全是被你逼迫的缘故,你怎么有脸坐上那个位置?!”
萧弈居高临下,面容凉薄:“楚怀南,贬为炀王,赐居冷宫。”
“萧弈!”
楚怀南怒不可遏。
他随即莞尔,冷笑道:“萧弈,你以为,你赢了吗?你午膳时食用的瓜果,被朕的人下了软骨散。如果朕没猜错,你现在应该逐渐感到四肢乏力。”
“四肢乏力?”
萧弈似笑非笑。
他的大掌轻轻放在香案上。
不过瞬间,宽大的香案立刻四分五裂。
楚怀南愣住。
怎么会这样?
他连忙一甩宽袖,盯向十苦等人:“怎么回事?可是拿错了药?!”
十苦:“……”
什么拿错药,他看楚怀南就是脑瓜子有问题,需要吃药了。
从踏进镇安寺就开始神神叨叨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不知道是想干啥。
楚怀南见他满脸不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还杵在那里干什么,佞臣就在这里,你们还不动手?!”
十苦脆声道:“炀王在说什么,我等压根儿听不懂。”
他又转向众人,朗声:“诸位大人,炀王楚怀南,在两个月前派遣心腹,残酷地将镇安寺八百高僧屠戮殆尽。又让他的心腹们充当和尚,埋伏在镇安寺,打算在浴佛节这日,将我家主子一网打尽。好在我家主子明察秋毫,命我等提前准备。炀王,你可真心狠呐!”
楚怀南猛然后退两步。
温润如玉的面庞,苍白如纸。
他死死盯着十苦,打死都想不到,这些和尚竟然不是他的人。
十苦拍了拍手,立刻有天枢暗卫,押送着几个被捆起来的假和尚过来。
他笑道:“炀王,这几个假和尚,就是你的心腹首领。他们已经把你的阴谋全部招供出来,就连后山埋葬八百高僧的丧葬坑,也都指了出来。”
“你胡说!”楚怀南汗流浃背,鬓发湿透,“朕,不可能屠戮佛门中人!”
天下诸国的统治者和百姓,都相当敬重佛家。
如果他们得知他楚怀南屠戮了八百高僧,估计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十苦撕下假胡须假眉毛,随手从被捆的假和尚身上,搜出了一方令牌:“炀王,这是你的令牌没错吧?人证物证俱在,你如何抵赖?”
楚怀南浑身轻颤。
他转动仅剩的右眼,缓缓望向萧弈。
漆黑的瞳孔中,无可避免的流露出仓惶和恐惧。
他秘密派人屠戮镇安寺,这个男人竟然早就知道了,甚至还早就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可笑他一无所知,甚至还和萧弈的心腹谈天说地,试探虚无!
楚怀南胸口痛得厉害。
他面如金纸,扶住祭坛边缘才没有跌倒在地。
他慢慢抬起头,突然流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萧弈,你以为,你赢了吗?你最重要的人,在朕手中。如果你今日不乖乖交出兵权,向朕俯首称臣,朕保证,你的乖儿子萧定昭,定然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萧弈倚靠在祭坛扶栏上,含笑望向远处。
楚怀南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人群散开。
金秀烈领着后宫女子,井然有序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梳着高马尾,潇洒利落地朝萧弈行了一个草原礼节:“微臣给雍王请安,雍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后妃,小脸羞红,纷纷跟着拜倒在地,娇滴滴口呼万岁。
南宝衣看得目瞪口呆。
这什么情况?
萧弈不仅接手了南越的疆土和百姓,连楚怀南的后宫也一起接手了?!
有点气哦。
楚怀南更气。
他睚眦欲裂:“金秀烈!朕让你带来的人质,你带到哪里去了?!”
金秀烈直起身,英姿飒然。
她爽快道:“草原女子,生性光明磊落豪放坦荡,做不出挟持别人子女的事。炀王,你自己手段卑鄙,就不要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