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更是惊讶,转头盯着她那张被殷怀单掐得已经泛白的脸,那和某人一模一样的双眸中,似是含着千言万语,却找不着倾诉的出口。顿时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刺得难受。
“放开她!”
“怎么?你真把她当成你娘赤姬了?”他冷笑出声“她只是我用赤姬的一滴心血化魂,花身化形的傀儡而已。之所以有这张迷惑人的嘴脸,全是因为那滴心血所赐。她连人都算不上,硬要论起来,顶多也只是个花妖而已!”
他眼神越加的狠毒,紧盯着手中女子的脸,手上便愈加的用力,那人已经难受得闭上了眼睛,嘴角已经有血迹渗出来,他却不放手。那黑眸之中,满腔的恨意,正缓缓的倾斜出来,像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一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女子。
“放手,放开她!”璎珞再也忍不住,上前去推他的手,殷怀单却像是已经失了神智,眼睛越来越狠毒,甩手一挥,她脚下不稳,狠狠的往地上倒了下去,撞击在石块之上,忍不住惊呼一声。
眼前的人一愣,好似这才收回神智,眉心皱紧,愤愤的放开紧掐着那人的手。眼里那似海般的恨意这才缓缓的压了回去。
冷冷的看一眼跌坐在地喘息不止的人,再看看一旁的璎珞,冷哼一声道:“虽然你已经知道了真相,就别想着你能从这里出去。明天……还有一场好戏,等着你呢!”
说完拂袖一甩,转身而去,慢慢消失于无形。四周的景致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草地一寸寸的褪去,似是被水洗涤一般,全变成了一片的白。天空飘散着片片雪花,身下的原本繁花似锦的景色,也全变成了白雪叠盖的大地,只有那石壁之上,由她的触碰而生成的春景,仍是生机勃勃。
原来,这四周的一切,皆是用法术幻化而成。如今她已经识破,自然是没有继续装下去的必要。
再次看一眼地上仍是喘息不止的人,嘴角动了动,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自地上爬起,转身便进了屋。
却不知,背后一道复杂的视线紧随上来,像是打着千千结,怎么都解不开。迷茫,慌乱,愧疚,痛心,许许多多的不明情绪纠结在一起,散不开。
入夜,天际已然全部变成了暗色,冰凌寒域之内,却仍是一片亮堂。纯白的雪,辅天盖地都是。照亮了整个夜空。
香炉已经是冰凉,屋中却仍是飘着少许的香气,门外传来缓缓的脚步声,在门口站定,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似是犹豫该不该进来。
良久,门才被推开,大量的冷风灌入,似是刀子一般吹得脸生痛。红衣女子看了她一眼,径自走到桌前,手里端着什么,冒着热气。
小心的放在桌上,却好似故意忽略那闯开的门一般,任由狂风肆虐。
“珞……喝点热汤吧!”话到一半又改了口。
璎珞看向桌面,那是一碗雪莲汤,里面还飘浮着一朵白色的雪莲花,热气腾腾的。
“喝了可以……驱寒!”她缓缓的道,每说一句都十分坚难,眼神沉沉的,似是带着很深的愧疚。
愧疚?她何必要愧疚,她是魔族的人,她是神族。利益冲突,各取所需。或许她是骗了她,但从另一角度上看,她做的却是好事。
她走近,看了那碗汤一眼,却没有动手端起,而是缓缓的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记得以前小时候,娘也会时常熬汤给她喝,虽然做为神来说,吃喝根本就没有必要。她却喜欢那种暖暖的味道,娘便也天天给她做。
只是此时,她却不敢再去轻易偿试,人不同,汤也便不同了。她不确定那除了汤是否还有什么?
前面人的脸色更加的沉了,缓缓的低下头,看向那碗汤,突然动手端起,一饮而尽,自嘲的一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你用毒!”
“我知道!”璎珞回答,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只是她现在是清醒的“你到底是……”
“红俪,我叫红俪!”她接口道“我有赤姬的全部记忆,关于神族,关于封印,关于……你!”
她长叹一声,突然转身走向窗边,轻推开窗口,看着窗外的某一处,于是屋内更加的寒冷。璎珞心中疑惑,看向那敞开的门和窗户,她有必要打开吗?
“如魔尊所说,我是用你娘的心血,凝聚成魂,再以花形化身。若要定位的话,我该算是流着神族血的花妖吧!”她轻笑一声,脸上却不见欢喜之情,只有苦涩和自嘲。
“是你解开至阴的封印?”她问道,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窗外飘散着单一的白雪。白得有些刺眼,所以只要有什么异状,便很容易看出。
“是!”红俪毫不掩饰的回答,回身看向她“是用我的血解开的封印,炎华门的封印,也会用此法。”
璎珞一愣,不想她竟会如此风淡云轻的将计划告诉她。突又想起那日的血云阵,想必那便是她的血化成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解开封印!突然又有些后怕,如若当日她不是发现血云之中的破绽,怕如今炎华门已经不存在了。
只是……
“那日……血云之中,为何有水?”
她突然一笑,看向她的眼神,竟有些迷茫起来,像是溺着什么。如同她装做娘时,那般的眼神。
“我以花为形,你可知……我以何花为形?”
璎珞一愣,心里顿时有些沉沉的。有些想法正呼之欲出,却又害怕的压了下去。窗外贯进来的风突然小了些。
她缓步进了过来,眼神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