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江涛汹涌的江心而去。

贝暖再看一眼岸上,心想:兔妈妈,你家小兔子乖乖都要掉江里了,你究竟去哪了?

江水滚滚翻腾着,摇得小船乱晃,贝暖努力操控小船,想要顺着水流往对岸走。

身后的小黑看不过去,伸手接过她手里控制方向的手柄。

这个小黑看上去不太凶。

他主动开船,贝暖乐得把船交给他,免得跟着他们一起下江喂鱼。

贝暖偷偷跟他套近乎:“你会开船啊?”

她的声音清甜软糯,人又漂亮,小黑看她一眼,居然真的回答:“是,我家以前是打渔的。”

一会儿又主动问贝暖:“你好像不太会开船?”

什么不太会,是根本就不会。

“呃……船都是老板在开,我没怎么开过。”贝暖撒谎。

“刚才那个是你老板啊?怪不得他死了你都没哭。”小黑又有点纳闷,“那你连船都不会开,你老板雇你干什么?”

贝暖噎了噎,这真是个好问题。

“让我给他做饭。他自己炒个蛋都能糊。”贝暖答。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赞。

两个人低声聊着,贝暖忽然看见岸边的陆行迟了。

怪不得他们用了那么久,原来他们找到了船。

是艘木船,看着挺旧,不知他们是从哪找到的,用浆划到了刚刚的码头。

他们大概是找不到贝暖了。

贝暖赶紧站起来,高高举起手假装伸了个懒腰。

江面宽阔,这么远,人都已经看不太清了,也不知道他们看见她没有。

陆行迟的船没有他们的快,贝暖有点忧虑。

就算到了江对面,如果陆行迟到得不及时,以那个皮衣男杀人如儿戏担说不准下了船就会直接给她一枪。

贝暖正在忧心忡忡,一只甲虫一样的东西朝这边疾飞过来。

到了贝暖头上,仿佛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摇摇晃晃地向下掉。

小黑偏偏头,“什么虫子?”

贝暖已经看清了,顺手抄在手里,做了个随手抛进江里的姿势,“金龟子吧。”

“金龟子能飞这么远吗?”小黑还在纳闷。

贝暖没回答,把那东西悄悄攥在手心里。

刚刚一瞥眼间,贝暖已经看清了。

是陆行迟外套上的一颗金属纽扣。

黑色,哑光,上面铸着精致的徽章。

贝暖的视平线就是他胸前扣子的高度,这几天已经看得很熟了。

今天下雨,有点凉,他从早上起就一直穿着他的外套。

扣子又不是他的箭,贝暖完全不明白,他是怎么能让一颗扣子飞得这么远的,而且还用强弩之末的最后一点力气,精准地落到她面前。

但是他的意思贝暖很明白。

他看见她了。

虽然眼前的处境凶险异常,贝暖手心里握着他的扣子,心却忽然安定了下来。

陆行迟肯定看见了这伙人遗弃在岸边的那三辆越野车,看到了码头上被击毙的船主,也看到了船上的贝暖。

以他的聪明,一定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小船在小黑的操控下越过江面,安稳地靠上对面的码头。

贝暖回过头,江面太宽,水雾迷蒙,根本看不见陆行迟他们了。

所有人都下了船,贝暖却留在了船上。

按她的人设,本来就是和船老板一起跑船的伙计,是不应该上岸的,应该留在船上。

那伙人一个一个下船时,贝暖悄悄挪了挪位置,隐蔽地伸出手,碰了一下船篷外挂着的救生衣。

救生衣悄无声息地收进了空间里。

贝暖准备一发现那个皮衣男有行凶的意思,就直接跳进江里。

江水这么急,贝暖的水性也不怎么样,不知道人在水里,还能不能从空间里掏出救生衣穿上。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皮衣男的手还抄在口袋里,长腿一迈,上了岸,忽然摘掉墨镜,露出一双长长的斜飞的眼睛,睨了一眼贝暖。

他半笑不笑地说:“你,上来。”

为什么要上来?上来干什么??

贝暖警惕地看着他,他不是想把人弄上岸一枪毙了吧?

贝暖心中万分纠结。

现在到底要不要跳进江里?

那个赢面比较大?上岸还是跳江?

贝暖还没想清楚,那伙人全都笑了,有个一头黄毛的利落地跳下船,攥着贝暖的胳膊把她拉上岸。

黄毛边拉还边说:“长得是挺漂亮的,霍哥就喜欢这种清纯挂。”

有人笑出声:“还是霍哥厉害,一个女人不够,得要两个。”

贝暖早就注意到,这伙亡命之徒里有个长相清秀的女孩。

大概二十上下,长发笔直,打扮素净,和其他人的一身匪气很不一样。

她这时候扯扯皮衣男的衣袖,忽然开口,语气怯生生的。

“霍仞,这里实在太危险了,到处都是丧尸,别把她一个人留下,咱们把她也带上吧?”

哈?

贝暖差点背过气去。

跟着这个口袋里揣枪一言不合就杀人的大魔头才危险吧?你说这话,脑子是不是有包?

那个叫霍仞的男人好像对女孩的话深以为然,挑了一下嘴角,示意正攥着贝暖胳膊的黄毛,“带上她。”


状态提示: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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