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西门天顿时陷入了为难。
若问西门天有没有情?西门天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有。
万物皆有情,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可是要问到情为何物?即便是西门天对情体会至深,也恐怕很难用语言完整的的描绘出来。
“只要你能回答出这个问题,我便将那物给你,让你去对付魔尊。”白光的深处,毫无一丝感情的声音再次传入西门天的脑海,泛起阵阵回音。
他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它可以掌控规则,可以与天道齐平,万法在他面前只不过是浮云,轮回在他面前只不过是一个笑话。在他的目光中,一切都是芸芸众生。
“可如果你回答不出,那么只能你自己去寻找了。”白光中一语既出,像是给西门天泼了一桶冷水。
“神主说笑了,神主无所不知,这等凡人皆有的东西,何必来考我。”西门天微微一笑,心中却在极速的思索。
“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香若燃尽,就视为时间到了。”神主当然能够看清楚西门天的心思,同样也不会给他一点拖延时间的机会。
很快,白光渐渐暗淡下去,在西门天的面前,出现了一炷还未点燃的香。他抬起头来,只见哧溜一下,香的顶部冒起了火花,成为这片黑暗中唯一的亮点。
“情为何物?”在这微弱的光芒下,映照着的是西门天侧脸上少许反光的龙鳞。他缓缓的闭上眼睛,意识返回到识海中。此时,一道真龙的虚影亦化作一男子,与他遥遥相对,这个男子正是龙皇。
“龙皇,你经历了仙界数百万年,八荒界亦数百万年,你知道情为何物吗?”在识海中,西门天神色迫切的望向龙皇的元神,希望能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
“情……我其实还没有你明白。”龙皇一时语塞,有些同情的望向眼前这个白衣青年,表示爱莫能助。
龙皇虽然看遍了数百万年的沧海桑田,见过无数的生死,亦知南飞雁为情绝不独活,比翼鸟只可并翼而飞,可是他终究还是妖,他对情之一字尚且懵懵懂懂,至于解释更无从谈起了。
西门天端坐在那里苦思冥想,那一炷香也在静静的燃烧。被火燃烧过的香变成了香灰,在堆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忽的落下,化为一滩粉末。
“情,只不过是凡人的执念罢了。凡人有了情,就有了弱点。因此只有成为修仙者,才能一步步的斩断凡尘,渡过天劫成为仙人,再一步步的修炼,最终消除执念,才能修成正果。”西门天咽了一口口水,眼巴巴的等待着答复。
很可惜的是,神主并没有回应他,而那炷香依旧在缓慢的燃烧着。不断掉落的香灰伴随着一些火星,此时此刻却像是掉进了西门天的心里,使他又灼又痛。很显然,这并不是神主想要的答案。
“情是生命之间用以沟通的东西,或是传递欢乐,或是传递悲伤,它……”西门天说到一半,忽然梗住了,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炷香已经三去其二,剩下继续随着燃烧而不断变短的香,以及袅袅升起的轻烟。
在神遗战场,小青一边喊着,一边翻动着周围的被神遗弃种族的尸骨。这些尸骨年代实在是太过久远,以至于和周围的环境已经融为一体,皆附上了暗蓝色的光泽,从远处确实看不出来。
她之前其实一直都在观察着西门天的动向,可是后来由于太无聊了,便转头望了望周围的柱子,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消失了,偌大的神遗战场就剩她一个。
这让小青顿时怕的要死,毕竟周围全是狰狞可怖的尸骨,并且受到莫测力量的限制,她根本一点仙气和凤凰之力都用不出来。如今的她,就是一个弱女子。
可是慢慢的,她开始适应这里的环境,克服心里的恐惧,寻找西门天起来。
“奇怪,主人究竟藏在哪了呢?”小青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随后又触电似的站了起来,转头一看,竟然是一颗牙齿。
“唉,净弄这些吓人的东西。”小青赌气似的对着石头一踢,楚楚动人的脸蛋上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
“不管了,主人肯定不会丢下我的,就在这里等等吧。”
她又擦了擦汗,就这么抬起头来仰望漫天璀璨的星河,等着西门天再次出现。不一会儿,她就逐渐进入了梦乡。
这里的一切依然像是静止的,唯一证明时间还在流动的只有那一炷只剩下五分之一的香。一炷香约莫一刻钟,神主留给西门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情……”端坐在香前,西门天早已心乱如麻,脸上冷汗涔涔,手指也在不住的颤抖,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要香一燃尽,他就与这次机会失之交臂。而他就这么空手回去,即将见到的也只能是魔尊出世和仙族衰亡的惨象。
再一次看到那炷香之时,西门天的心理防线终于全线崩溃。
只见他忽然暴起,一只手将燃烧的香生生掐断。随后他瘫坐在地上,将手中那一小截断香丢至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决眦欲裂的望着熄灭的香。
“你究竟在逃避着什么?”龙皇此刻也看了出来,西门天并不是没有机会知道答案,而是他极力的想将那些记忆封存在最深处。
“香又燃起来了。”见西门天此刻的样子,龙皇也叹息一声,不再做过多的劝说。
路是他自己选择的,无论成与否,对与错,都在于他自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