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笼罩着临川郡的城池。
已经是子时将尽的时候,很多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彭账房的妻子韩氏,早年换过风寒,每到半夜,都要起来换一次腰贴,否则的话,在这种冷天直接睡不着觉。
韩氏点了灯火,在房间里面换药贴,这个时候,忽然灯光照的外面的窗户上,黑影一闪而过。
韩氏心中疑惑了一下,心想大概是隔壁家的夜猫,又来偷吃,也没有多管,就起身准备回去睡觉。
但,就在她起身的刹那,忽然门被人一脚踢开,韩氏急忙回头,还没有来得及叫喊,就已经被人一把捂住了口鼻,狠狠一刀扎进了心窝。
韩氏倒在了地上,而来人却是径直冲到了床边,床上的彭账房被惊醒,刚刚睁开眼睛,却已经被人扼住了脖子,一句话都说不出。
“要怪,就怪你知道得太多了!”
那人一刀刺下!……死亡悄无声息地在临川城中上演着。
……“确定都做干净了吗?
李凡不是寻常之辈,哪怕是只留下蛛丝马迹,也可能被他顺藤摸瓜。”
胡同中,一两马车悄然停住,马车中,赫然便是韩先生!这件事之重要,居然让他亲自出门。
车厢中,坐在他对面的乃是一个面色阴鸷的汉子,那汉子道:“放心吧,这次动手的,做完了之后,直接回山,谁也找不到!”
韩先生点点头,道:“现在剩下的,是名单上的最后一个了,杀了他,你们就可以先回去了。”
他看了一眼名单。
名单上面写得很清楚,邹明达,张书博的心腹。
张书博没什么能力,之所以能够当上郡守府的主簿,还是因为有个好妹妹,嫁给了此前郡丞孙仲绩。
所以,在那做那件事的时候,几乎都是交给了这个名为邹明达的人。
而邹明达,据张书博说,当年可是乡试的举人,只不过,在那场考试中,张书博让自己的小舅子,顶替了邹明达的功名。
想到这里,韩先生不禁摇摇头,这张书博的手段,在他看来也当真是太过下作了一些,抢了人家的功名,还逼着人家来给自己当枪使,这活,干得糙啊。
胡同深处,一座小宅院。
“大哥,我听说,今天李凡大人来了……”房间中,一个看上去颇为穷酸的书生,正在对着另一个人说话,在灯火之下,那另一个人,居然与他一模一样!“哎,一转眼,都已经五年了。”
“五年了啊!”
穷酸书生喝了酒,眼中发红,他看着自己的大哥。
但是,他的大哥却只是傻笑,傻笑这看着他。
“大哥,小时候如果不是我贪玩,逼着你带我去钓鱼,导致你掉进河里,坏了脑子,你也不至于一生懵懵懂懂……弟弟欠你的啊。”
书生看着自己的大哥,喃喃着,接着道:“可是这些年来,为了照顾你,弟弟连仇都不报了,只想着多挣点钱,让你我兄弟二人,不再受冷挨饿……”“但是,如今李凡大人来了,李凡大人是个青天,就连孙家的人他都都敢杀,区区一个张书博,如果我去告发的话,他一定跑不了的!”
书生有些猩红的眼中,逐渐露出了一抹恨意。
当年,他明明考上了举人,但是却被张书博安排人顶替,最后,还找到了他,说是给他机会,让他去替张书博做事……他曾经愤怒,愤怒到极点,但是,整个临川郡,他根本无处申冤,张书博的妹妹是郡丞的姨太太,而孙家就是这临川郡的天……最后,为了活下去,他答应了。
答应为仇人做事!这么多年来,他几乎不抱任何希望,所以,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他都替张书博做了。
但是,心中仇恨的种子,却从未消失过。
尤其是,当如今临川郡,已经出现了一道光芒的时候。
李凡!李凡的事迹,在整个临川都已经传遍了,无数的百姓,翘首以盼……“弟,不哭,不哭,花生,花生给你吃……”他的大哥见他眼中泪水打转,抓起花生递给他,眼中写满了关心。
邹明达眼中一酸,更是情不能已,起身道:“罢了,大哥,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明白,我去厕所一趟……”他出了门,走到不远处的茅厕中,在他进入茅厕的时候,忽然听到哐当一声。
难道大哥打翻了盘子吗?
邹明达叹了口气,没说什么,提上裤子,准备回去。
但是,就在此时,他却看到了原子中两道黑影从他的房间中走了出来。
那两道黑影,都提着刀。
邹明达瞬间脸色一变,当即不敢轻动,等那两人离开了院子,不见声息良久,他才急忙忙跑回了房间!当他进入房间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怔住了。
在房间中,他的大哥……已经死在当场!死不瞑目!“大哥!”
邹明达一声大呼,他颤抖着走上去,抱起大哥的尸体,一时间,泪如雨下!“大哥从来不出门,从来也不认识人,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要杀他……”他心中痛苦非常,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瞬间怔住了。
“他们……是来杀我的!”
“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杀死的是大哥……”“大哥是为我而死的……”这一瞬,他怔住了,心中痛苦更加难受,但是,他也反应过来。
有人要杀他,杀他的原因肯定只有一个。
灭口!早不灭口,晚不灭口,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杀他?
他忽然爬起身来,什么都不管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