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大雨瓢泼!更增冷意。
正阳县内,消息依旧还在疯传,无数人沉浸在其中,讨论着、期待着,也有人畏惧着!城南。
一座老旧的民宅,显得有些破败,雨线顺着屋顶的瓦片淅淅沥沥地撒下,民宅中,豆灯昏黄,人影交错。
桌上摆着花生米和一盅小酒,两个青年和一个老者正在小酌,三人都是农夫打扮。
“二爷,这次李大人是真的要动真格的了,我们两兄弟决定了,把所有钱拿出来,当年失去了多少,这次就买多少回来!”
一个青年农夫开口,说着饮了一杯小酒,将身前的一包碎银子推了出去,看着眼前一个老者道:“三年前明哥为我们全家人出头,在县衙被人活活打死,这些年,我们一直心中愧疚,这次凑了这些钱,把您们那边的地,买回来吧。”
另一个青年农夫也道:“是啊二爷,这次有李大人给咱们做主,咱们在也不用怕那些人了,说不定,过几天李大人就能把明哥的仇给报了。”
但那老者闻言,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担忧叹息之色,犹豫了许久,道:“大牛,二牛,也许是二爷老糊涂了,但是,二爷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过刚易折的道理你们不明白吗?
二爷见过的起起落落太多了,现在李大人起势,你们就和四大家族作对,万一李大人又和安大人一样……那你们是找死啊!”
老者叹息着,他见过太多的世事无常。
多少人,一时风光,但最后都是狼狈收场,又有多少人在位时意气风发,但是转瞬间却又是人凉政息。
此刻这一场豪赌,确实需要压上他们家所有人的身家性命。
两兄弟都说一怔,脸上也是微微有一丝犹豫。
终于,大牛还是咬牙道:“和他们拼了,哪怕是死了,这种生活我已经过够了,要是一辈子给那些人当奴隶,还不如死了呢!”
二牛也是道:“对!拼了,二爷,这次你就不要管了,有李大人在,我们一定能赢!”
……“阿玉,我们明天就把地买回来!”
夜里,一个丈夫和妻子尽情释放,他们三年来压抑着的痛苦,在这一夜的畅快中全部消散!……明天!为什么那么多人在无尽的痛苦和折磨之中,依旧能够坚持下来?
或许就是因为永远心中都有个明天。
明天一切都会更好,花会变香,海会变蓝,山会变青。
而明天,是否又能对得起每个人的期待?
……“庞兄,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不能再等了!”
梁禀元等人,坐立不安,彻夜难眠!他们都是着急非常。
如今李凡掌握着县军,又得到了百姓的支持……这种情况下,他们瞬间变得劣势非常。
根本无法抵抗李凡。
“我已经把人都集齐了,要不要我冲过去杀了李凡,就等庞兄一句话了!”
谢长峰一身黑衣,腰上已经挂上了利刃。
他们谢家一直和绿林中人有勾结,向来是帮忙四大家族处理明面上不好处理的人和事。
现在,和李凡血拼,用人命堆死李凡,他们也在所不惜!但,庞山青脸上却是依旧淡漠阴冷。
“不必了,临川那边已经来消息了。”
闻言,众人都是一惊。
“那边终于要动手了吗?”
“太好了,临川郡只要出手,李凡翻不出浪花。”
“李凡该死!”
他们纷纷开口,一时间都是无比激动。
庞山青却是摇摇头,道:“不是坏消息,但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那边要见李凡,或许他们,终究不愿意和李凡撕破脸……且看看吧。”
庞山青微微一叹,临川郡的态度,让他都是捉摸不透。
区区一个李凡,为什么会让临川郡那边,如此忌惮?
众人更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而此刻,遥远的临川郡。
这里只是下过了些小雨,不多时地面就已经干了,只留下了一些微寒的气息。
大街上来往的人已经很少,在寥落之间,一道快马,飞速奔进,直接朝着大街中央的一座豪宅而去!那豪宅门口,纵然是深夜之中,也是有着六个提刀卫站着守护,四周高墙之上,更是暗中潜伏了许多的高手。
这座豪华宅院大门上悬挂着一张黄金匾额,上面银钩铁画地刻着两个字:“孙府!”
临川孙家!来人下马,在门口报过通行口令,那六个带刀卫知道是有紧急消息,直接放过。
这人进入府邸之后,早有人引着他朝着书房而去。
书房之中。
一个身穿紫衣的中年人,正在看着一本账单,账单之上,密密麻麻记满了近三月来各地家族送上来的钱粮。
“正阳县那边送过来的钱粮,减少了几乎七成……那边说,是因为那个李凡从中作祟……大人,咱们是不是对那李凡,太仁慈了?”
一个身材瘦弱,身穿灰衣,带着儒冠的中年谋士,却是站在书桌之外,当即开口。
那紫衣中年人抬眼,随手将账本放下,淡漠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要在乎这些许得失,京城那边有消息,圣上最近着兵部动了许多兵马,只恐有战事将起。”
“而战事一起,赵南堂就回重返庙堂,虽然那武夫不足惧,但二殿下那边,似乎已有拉拢的心思……暂且不能与之交恶。”
中年谋士点点头。
就在此时,外面敲门声响起,一个声音道:“启禀大人,扬州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