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从县衙出发,许久之后,开进了一片低矮的民居之中,这里巷道狭窄,房屋老旧,一看就知道,是正阳县最边缘的地方了。
“胡捕头当年是安县令手下的得力干将,对我们也很好,在各大家族征地的时候,他正好离开了正阳县,去追捕一个犯人,所以那场大难,他活了下来……但后来他双腿也被人打断了,这些年,一直在这里居住。”
莫老头说着,马车也已经停了下来。
“爷,前面太窄,进不去了。”
小六子开口。
“好,我们下车走过去便是。”
李凡随即开口。
几人随即下了车,一路朝着阴暗的巷道走了进去。
才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前面扇出两个身穿麻布衣服的青年,手中提着棍棒,呵斥道:“来者谁人?
站住!”
“爷,遇到劫道的了?”
小六子说着,已经把袖子中的匕首掏了出来。
但李凡却止住了他,踏步上前,道:“本官到此有事,闲杂人等闪开!”
闻言,那两个青年却是一怔,其中一个道:“官府的人?”
另一个却是咬牙切齿,道:“大哥,和他废话什么,自己送上门来,趁现在,打死他!”
两人立即提着棍棒冲了上来!他们的动作居然都颇为矫健,似乎都学过一些粗浅功夫!两人的棍棒劈头盖脸地朝着李凡砸来,但他们如何伤的了李凡?
不过一转眼,两人手中的棍棒,忽然都飞了出去,而两人更是被李凡一手一个,扔在了地上!“狗官……”两人都是兀自骂骂咧咧。
“妈的,找死!”
小六子怒骂,当即要上前教训他们,但这个时候,莫老头却是忽然道:“且慢!”
小六子随即停了下来。
李凡也是看向莫老头。
“于文、于武,是你们吗?”
莫老头却是惊疑发问,话语中隐隐然带着一抹激动。
闻言,地上的两个青年也都是一怔,其中一个看着莫老头,忽然道:“你是……莫爷爷……是我,我是于文啊莫爷爷!”
莫老头当即激动不已,急忙上前,道:“快起来,快起来,你们怎么在这里?
不是逃出正阳县了吗?”
两兄弟都爬了起来,听到莫老头的疑问,两人却都是带着敌意看向李凡,警惕地问道:“莫爷爷,他是谁?”
莫老头当即道:“这是咱们正阳县刚来的县令李凡李大人啊!你们不用害怕,李大人是好官,他救了我和翠翠,还抓了庞山明和梁禀武……”闻言,于文于文都是吃了一惊,道:“你就是李凡?”
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正阳县,就连他们,也已经听说了。
李凡淡然道是:“是我。”
兄弟两对视了一眼,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李凡淡淡道:“找人。”
莫老头解释道:“李大人想要查当年安县令被害的真相,所以要找胡捕头。”
“找胡捕头……”兄弟两更是吃惊,一时间,脸上有些反复变化。
“怎么了?
胡捕头难道出了什么事了吗?”
莫老头急了。
“没有……不过,不过我们不能让你们去胡伯伯家……”于文却是有些犹豫。
“大哥,他能把咱们的大仇人给抓了,那就是咱们的朋友,况且,又是莫爷爷带路的,应该可以信得过……”于文却是开口。
于文犹豫了下,便道:“好!反正在这里,谁也翻不了天。”
“莫爷爷,你们跟我们来吧。”
两兄弟随即转身带路。
这里十分曲折,约莫一刻钟后,周围就都只剩下废弃的民居了,几乎没有人居住,前面更是有一片偌大的荒草地,在荒草地后面,有着一座荒凉的宅子,在月光下看去,就像是鬼宅一般,令人不敢接近。
“胡捕头怎么住到这里来了……”莫老头充满了疑惑。
“还不是为了躲避那四家的人,毕竟,要是让他们发现我们回来正阳县了,非派人杀了我们不可。”
于文开口,咬牙切齿,充满了恨意。
他们带着一路往前走,路上又遇到了两道卡哨,见是于文于武带路的,便没有阻拦。
“李大人,于文于武的父亲于大胜,当年也是安县令身边的捕快,当年安县令被杀,于捕快也没逃过……为了保住那些义士的血脉,胡捕头牵头,悄悄送一干后生逃出了正阳县,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好像都回来了……”莫老头一边走,一边解释着。
当年被牵连的人太多了,而安佑民身边,着实有一些忠义之人,和安佑民一起被杀,他们的子嗣,就被念情的正阳县百姓们,悄悄送走,莫老头当年也参与了此事……此刻,也终于到了旧宅的门外,到了此处,才听见宅院中,此起彼伏充满了呵斥声、打斗声,就像是有一群人其中斗殴。
“这……”莫老头更是疑惑了。
于文上前,重重拍响大门,先是重拍三下,而后又轻拍两下,最后又一下重。
大门打开了一道缝,一个青年警惕地看了一眼,道:“于文于武,他们是什么人?”
于文道:“他就是正阳县的新县令李凡,是莫爷爷带他来找胡伯伯的。”
那青年瞬间一惊,道:“等着!”
说完,将大门一关。
“他要前去禀报胡大哥和胡伯伯。”
于文开口朝莫老头等解释了一句。
紧接着,宅院中的打斗声忽然都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