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鬼子追击的来路刚出发不久,就发现草丛里倒卧着一具老乡的尸体。脖子被子弹打穿,而且深怕他不死似的身上又被鬼子补捅了两刺刀。
尸体面露临死前得痛苦与绝望且死不瞑目,衣服凌乱有被搜身的样子。此刻尸体伤口上和身下血泊中,爬满了嗡嗡叫的绿头苍蝇。
看到这具尸体,队员们脸上刚才痛快淋漓射杀鬼子的激动荡然无存,看了一眼视若无睹继续迈开大步前行的任自强,不由握紧手中的钢枪,脚步更加快了几分。
倒不是任自强铁石心肠,而是他来到这个世上短短三个多月,直接或间接死于他手的都有上千人,他轻易不会再有悲天悯人之情。
何况人都死了,还有啥可值得悲春伤秋的,有那闲工夫不如抓紧时间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再说杀他的鬼子都已经到阴曹地府报道,也算是替他报仇了。
老乡的尸体不止一具,短短两里地竟然发现六具尸体,男女都有,身上都有枪伤和刺刀伤。
但看到有三具明显是一家子的尸体时,任自强一下顿住了脚步,身后的队员们刹车不及纷纷挤成一团。
不过当他们看到眼前的惨象时,不但陈三他们眼睛霎时间红了,任自强也难免出离了愤怒,忍不住钢牙咬碎怒骂:
“卧槽你玛小鬼子,你们真特玛是畜生玩意儿,连牙牙学语的孩子也不放过!”
三具尸体中有一个男孩子,看起来只有两三岁大小,还穿着开裆短裤,小拳头紧握仰面躺在父母尸体不远处。
男孩肚子从心口被刀生生豁开一个大口子,内脏贺血流了一地。失去血色苍白的小脸上泪痕密布,面目扭曲,看来是失血过多生生疼死的。
任自强前世只从书本或遗留的历史影像资料中看到过小鬼子残暴不仁,虐杀普通国人不分男女老幼,无所不用其极。
刀砍枪杀强.暴不说,还有对孕妇开膛破肚的,有把小孩挑在刺刀上炫耀的,还有把小孩放置在碾子下硬生生碾死的........,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正因为鬼子在侵华战争中暴虐且没有人性,视华夏人人命如猪狗草芥,因此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是有良心的国人永远忘不了痛。
由此而来对鬼子萌发的恨意深深印在脑海里,刻在骨头上,永远无法磨灭。每当无意中回想起或被触动,就令人恨得牙根痒痒。
那种无法言说的恨意不是不会爆发,它只是没个引子或没到时候。就如同现在的任自强一般,鬼子虐杀小孩的惨状一下引爆了他心中的恨意。
因此,他想也不想对陈三等人恨恨道:“等会儿到李家屯打鬼子时,我要抓活的,我一定要鬼子在临死前后悔生到这个世上!”
“是!”陈三等人此刻也都被仇恨充盈于胸,都忘了考虑活抓鬼子的难度,满脑子想的都是抓住鬼子后怎么折磨鬼子。
这三具尸体任自强没有收敛,他要让后面的周青等人和老乡们都看看,看清楚鬼子灭绝人性的本质。
幸亏李家屯还有五、六里地的距离,在看到面前一座山后冒起一大股青烟,意味着李家屯翻过山就到了。此刻,任自强被仇恨冲昏了的头脑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大白天的,他不可能为活抓鬼子而令手下队员们冒着暴露的风险去接近鬼子,与之采取近战或拼刺刀,势必造成队员们的死伤,那是不理智的莽夫所为。
不过,他相信手下这二十一位神枪手队员的枪法,远距离一枪之下令鬼子丧失还手之力还是能做到的。无非是打伤鬼子的右胳膊和右肩膀,鬼子拿不动枪还不得束手就擒呀!
因此,任自强就把这种恶趣味的打法告知刘三水等人。
“老板,您放心,我们说打鬼子右胳膊绝不会打左胳膊,一定替您活捉鬼子。”刘三水等一干神枪手无不是信心满满。
“呵呵,话先别说得那么满,战场上瞬息万变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鬼子又不是木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任你们开枪。你们脑袋瓜都要灵活一点,见事不可为直接打死鬼子也未尝不可,千万别死脑筋。”
该提点的任自强自是要提点,他可舍不得队员们为了完成他的心愿而有所差池。
“明白,老板。”
等一行人爬上山顶,李家屯一览无余,坐落在东西宽有三里地左右,南北长十来里地的山间谷地中。
二十来栋泥巴木屋坐落在打麦场周围,屯子也没院墙啥的。房子外围就是小块已经收割的麦地和正茁壮成长且没吐穗的青纱帐。
巧合的是青纱帐从屯子周围一直延续到山坡上,天然的形成一片片绿色屏障。
从山顶用望远镜清楚的看到十三个鬼子在李家屯唯一的打麦场上,一边正毫无防备围着冒热气的铁锅胡吃海塞,一边狂笑着指手画脚指挥二狗子们排成四队对着人形靶子练习拼刺刀。
看来有山林阻隔,七、八里外山谷里爆发的那场战斗的动静压根没传到李家屯。
忽然,同样拿着望远镜观察的陈三拉拉任自强的胳膊急道:“强哥,您看到那些靶子了吗?他们好像是拿活人当靶子练拼刺刀呢?”
“我看看。”任自强忙把镜头移到人形靶子上,定睛一看,可不,打麦场边上竖着七根木桩,每根木桩上都绑着赤条条一个人。
所有的人头都耷拉着,身上已是血丝糊拉且千疮百孔,明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