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四爷正剔着牙,一个没注意,往里面戳了些,戳的牙龈生疼,嘶的一声,拿了竹签出来,才回锦善道,“随他们去吧,只要明年少出些事,让他们吃点便也就吃点。”
“爹!你就是太不管事,才会让他们家一步一步霸道到今天这样,祖宗把这茶园分下来时,可是让子孙都吃得饱。结果现在呢,就他们一家吃香的喝辣的,别家的岁银好年景的时候给一点儿,跟打发叫花子似的。这白地城里,就他家一家敢称马家人,别的都是无名户。”锦善早就不爽这些事。
四夫人虽知道自己姑娘有些脾气,可没想打她这次竟直接将这些话说了出来,赶忙拦着锦善说道,“幺幺,你这是干什么呀,这些话说出来可伤和气了,你大伯有大伯的难处,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拿些银子也不错了。”
“什么都不用做!是他不让我们做,只想一点点蚕食我们的份额,看看怡堂姐家,就知道下一个就是我们家了。”锦善又再说道。
“锦善!别说了。”马四爷听不下去,终于出声阻止了锦善。
锦善向来没被爹说过什么重话,这时竟为了这等事来吼她,心里的不满更甚了,起身提了裙子,便直接回了屋。
没过多久,又有人推门进来,小心翼翼的,软着声音说道,“我的幺幺,你还在生气吗?”
“没!我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可气的!”锦善赌气说道。
四夫人知道这是真生气,摸着黑又往里屋走,“你爹他也不是对着你生气,你也知道本家那边不好应付,你说的这些话,让人嚼了去,那边又怕是要不开心了。”
“那就让他们嚼去!有脸做这些事,没脸承认么!今年还说什么过继,我看过继是假,要三伯家最后的财产是真!”
“唉哟,我的幺幺,你可别再说了,这事情让他们闹去,我们不去趟这摊浑水。”四夫人赶忙坐到锦善的床边嘘声道。
“等他们把眼光盯到我们头上,看谁还来趟这滩浑水,我爹就算再搬远点,搬出这白地城,还不是要让人把份额给收回去,或是年年找个不分银子的借口,吃掉那茶山。”
“好了,还没完了,这事情你爹自然会有打算,你不要插手进去,你好好的过完这一生,我和你爹就没有别的牵挂了。”四夫人话里虽是严苛了些,手里抚摸着锦善的背,安慰着。
锦善说得够了,也闭了声,将头倚在四夫人身上,撒娇着说道,“娘亲,都是他们欺人太甚,我就是说说而已,该吃吃,该喝喝,明天还是个不务正业的幺幺。”
“嗯,改天再接个书生进来,和你一起吃喝玩乐。”四夫人哄着说道。
“可他也太丑了,这怎么往外带呀。”锦善娇嗔的说着。
四夫人安慰道,“咱不嫌啊,那孩子品行不错,又有学识,只当是个朋友,今年无论如何也要见见了。”
“那就见见,他要被我气走了,你可别怪我。”锦善说道。
到底会松嘴的,四夫人忙说道,“他要敢走,我们就把这事儿退了,另给你找一个乖一点的。”说道这里时,四夫人突然想起去年见时,那孩子的摸样,对锦善说道,“我去年怎么瞧着他的麻脸好了些。”
“你又哄我。”锦善动了动,又往四夫人的怀里钻。